来说的确是副作用,毕竟一个人的执念太深就成了魔,甚至堕落成妖怪都是有可能的。但对于土御门元春来说,他的执念反而越深越好,执念越深,跟他的锚点联系得越紧,越能抗住妖血的侵蚀和神性的冲击。
再加上他的契约已经被转移到了泽田弥手里,像一根拽住他的线,所以他还是有活下来的把握的。
泽田弥没有表情地盯着他,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一个大写的气呼呼,并不肯相信他的忽悠。
这个人只说了有把握,并没有说有多大把握,成功率百分之一和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能够一样吗
不要看她是一只萝莉就好骗了,她可聪明了
法阵外,跟着泽田弥一起来的妖怪和付丧神加入战局后,局面迅速地就得到了控制。马场善治也终于从让人晕头转向的精神压迫中清醒过来,因为他手里的道成寺钟好像突然乖巧了,像是一条嚣张地到处甩尾巴的巨蛇遇到了天敌,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盘起来坚决不敢冒头。
他抹了把脸抬头看,隔了层红光法阵里的动静看不清,不远处土御门元和正在被猫又和风狸围攻,其他的阴阳师们也被打得抱头鼠窜。
只是即便如此,仪式并没有因为无人主持而停下来,东边天际聚拢起层层云翳,霞光愈发红了。
博多的人们依旧没有察觉到异状,清晨六点五十,大片的人潮聚集到了位于中洲的东面栉田神社,神社的神主正笑着带领着众人从神社中抬出巨大的花车。
“这也太大了吧”有游客在旁边看着搞达十米的花车惊叹。
“要扛着它全速跑过全市呢。”旁边的博多市民自豪地解释,一面看着赶山队伍的男人们走上前,喊着号子用力扛起了花车。
“全车大概有一吨多重哦。”
“太厉害了”
“哈哈哈,是啊,因为这是我们重要的节日祭典啊。”博多人自豪地说。
东方天际的红光越来越浓,落在栉田神社推出来的巨大花车上,被人们喊着号子奋力扛起,开始在博多市中飞奔,那一张张努力憋着气的脸也被霞光照亮,那是阵法即将彻底启动将博多送入地狱的标志。
但生活在博多市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一切,依然在拿出最大的热情欢庆他们每年一度的盛大祭奠。
给栉田神社的供奉的博多的守护神“祇园神”的祭奠。
似乎有清净的神光在神社上方若隐若现,随着花车前进的方向缓缓向前,宛如一束水流汇入其中。
内院里,土御门元春猛地抬头看向天际,神色肃然,“大小姐,仪式已经要收尾,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泽田弥“不行。”
她同样正凝望着东北的方向,眉心微皱,精致的小脸在晨光下显得有些冷凝,连往常那种暖洋洋的气质都被冲淡了。土御门元春却看得心头发软,压低了声音轻声哄道,“没关系的大小姐,我一定可以回来。而且阵法已经启动,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再停下了。”
泽田弥的表情依旧十分不高兴,她缓缓将视线从东北方向收回来,望着土御门慢吞吞地说,“不是只有你才能当神降仪式的载体的。”
“绝对不行”土御门元春勃然色变,语气异常坚决。
小萝莉没说话,只继续看着他。
“大小姐,你看你和稻荷神也没什么交情,这位神明大人不一定会答应你对不对”
土御门元春苦口婆心地开始劝,一边心底有些发慌。他自己准备把自己当祭品献祭了的时候都没这么慌过。
理论上来说,泽田弥的确是可以代替他来当神降仪式的载体的,甚至让她来比他自己硬上存活几率高多了。但既然还有个“几率”就代表这件事依旧有危险,他当然不可能答应,他之前瞒着泽田弥自己来,一方面是不想把她扯进来,另一方面就是怕她想到这一点。
小萝莉在原地安静了好一会儿,但并不肯退步。
两人寸步不让地对峙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边的红光越来越浓。马场善治一刀劈晕了一个跌跌撞撞扑到他身边来的阴阳师,望着远方的天际皱起眉头。
就在这个时候,山脚下传来了嘈杂的声浪。拥挤的人群汇聚成人流,轰隆隆滚过山脚。
马场提着刀愣了愣,下意识朝院头看去,正在法阵中僵持的泽田弥和土御门元春也同时回过头。
“怎么回事”
“好像是的花车,”马场算了算时间,恍然道,“今天是山笠祭的第一天。”
“山笠祭”土御门元春一怔,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与此同时,泽田弥也慢慢睁大了一下眼睛,带有一丝困惑的目光落在底下呼啸而过的人流上。
在属于灵视的视野中,她看到一簇清溪一样的神力伴随着花车的前行,缓缓流遍整个博多。
“元春,”小女孩的表情中多了一丝困惑,“我好想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抬头和土御门元春对视了一眼,两人忽然同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法阵外的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