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门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刹那,按下通话键,“这里是元一。”
“元一先生”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中冲出来,在寂静夜色衬托下语气中的慌张格外清晰,“泽田小姐和你在一起吗”
土御门元春心底猛地一跳,那点不祥的预感阴影一般扩大,“不在。”
他极快地接了一句,“她出了什么事,从头说。”
“泽田小姐现在不在酒店。”电话那头的助理勉强维持住了镇定,条理有序道,“忍足少爷和泽田小姐住的同一间总统套房,他半夜醒来喝水时发现泽田小姐睡的主卧门开着,床上没有人,客厅的窗子也是打开状态。泽田小姐和小夜君一起失踪了,还有她今天捡到的那只猫。忍足少爷在客厅桌子上找到一张留给他的便签,是泽田小姐的字迹,用的酒店的便签纸,上面写着她有事出门一趟,明天会回来。”
“忍足少爷发现这些之后立刻把我们叫醒了,两分钟之前我已经联系了酒店的经理要求查看监控,现在正在往监控室走。”
“监控发我一份。”
土御门和助理简单交代了几句,沉着脸色按断了电话。
“弥小姐出事了”马场关上和榎天的聊天窗口,抬起头。
“暂时还不确定,虽然看起来像是她主动离开的,但是我想不通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土御门低头按着手机联系他散布在博多的其他手下,语气有一丝凝重,“大小姐是个非常明事理的孩子,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担心,她从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没有重要理由,她绝对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深更半夜离开酒店。”
马场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戏谑的、调侃的,或多或少总带了些不在意,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语气非常认真,甚至透着一丝焦躁,认真到让人觉得这人百年难得一见地要动真格了。
“其实上一次我就发现了。”马场观察着他的神情,忽然说道,“你出乎意料地在意那孩子啊。”
土御门元春的动作一顿,表情没有丝毫破绽地抬头,“什么”
“警固公园,”马场没被他的表现欺骗到,“你一开始没打算和弥小姐一起行动的吧,看到我意外出现才假装偶遇地过来。”
“还有会所那次,因为不知道我的意图所以单独找上来挑明身份。以阴阳师之身对上精通近战的杀手,按照你以往的作风可不是像会主动吃这种亏的人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对你来说那孩子其实相当重要吧。”
不是相当重要
土御门元春没回答,只冷静的低头,继续给博多的手下发布命令。
不是相当重要,他平静地在心里反驳,那是他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存在。
十分钟之后,助理给他发来了总统套房门前走廊的监控录像。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五十,一个身着阴阳师服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停在套房门外,敲响房门。两点五十五,房门打开,银色长发的小萝莉出现在门前,身后露出一片深蓝色僧衣,应该是跟在她后面的小夜左文字。她和来人交谈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然后转身回了客厅,又过了十分钟,她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带着小夜左文字走出来和阴阳师离开了。
监视器的镜头清晰地拍到了阴阳师的脸,他根本没有要避讳镜头的意思。那张脸对土御门元春来说可谓是印象深刻,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人刚进入镜头他就已经将他认了出来。
“土御门元和。”
马场“谁”
“土御门家的前任家主。”金发少年深深注视着屏幕上那个跟着元和离开娇小的身影,眼瞳中的情绪奇怪又复杂,像是冰封的海面下骤然掀起暗流,激烈冲突的情感反映到外界反而是冷寂一片。
土御门元春面无表情,用听不出温度的声音说,“我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跟他走了。”
“你”
“什么”土御门回头。
“没什么。”
马场注视着他平静的神色,将差点出口的询问按了回去。
你刚刚,是在高兴吗
或者不能用“高兴”,而是一种极度的欣悦。
他其实是想这样问的,但暗世界默认不要探究他人内心的规则又让他住了口。
更何况在那一刹那的明亮之后,这人身上紧接着翻腾起来的阴郁黑暗几乎要让人心悸。
“没什么事。”马场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我刚刚让榎田查了一下酒店附近公共区域的监控,你要看看吗”
“谢了,发给我吧。”
土御门元春用四倍速倍速看完了榎田发来的视频,然后脸色沉了下来。
“土御门元和来者不善。”
马场“他不是土御门家的人吗”
看土御门家嫡系大小姐土御门心结对泽田弥的恭敬态度,他有点想不通能够怎么样个“不善”法。
“元和是土御门家的前任家主。”土御门家那乱得宛如毛线打结的关系网,土御门元春自己都懒得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