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积了一肚子的气, 回到皇贵妃的凤仪宫,忍不住向南阳公主抱怨,“您当年真是失算了。若把香璎弄回公主府, 在您的膝下做继女,她的死生,她的婚配, 岂不是都由着咱们哪能让她嫁作温王妃,骑在我的头上。”
南阳公主懊恼,“你以为我没有这般谋划过么可惜吉安县令的那个孺人,空有其表, 败絮其中, 这么一件小事也办不好。”
何盈任性的道“这孺人既然这么笨, 她丈夫还做什么县令啊罢免他。”
南阳公主怜惜爱女, “香璎这是让我的盈儿受了多大的气啊, 瞧瞧把盈儿气成什么样了好好好, 依你依你,那个吉安县令,一定给他罢免了。”
何盈怒气不息,“这个香璎恁地可恶。她爹娘和离,爹是状元、驸马、高官,娘却只是个商户。这换作普通人,都会跟着当官的爹吧她偏偏有远见,跟定了她娘亲,和她娘亲一起扶摇直上, 平步青云。”
谢宣静静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这时却缓缓道“俗语说的好,宁跟讨饭娘,不跟当官爹。”
何盈气得狠狠白了他一眼,“废话多。”
南阳公主虽不喜谢宣,但两人已经成亲了,还是盼着何盈和谢宣能做对恩爱夫妻,对谢宣还是客气的,“宣儿,盈儿心绪欠佳,若言词不妥,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知道的,香璎和盈儿本该是姐妹,现在香璎却成了长辈,盈儿自然是难受的。”
谢宣默默施了一礼,默默走开了。
他离得远远的,让这对母女尽情的倾诉衷肠吧。
见不得香璎好,心里有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熙华宫内,井井有条,宫女内侍在温王妃面前毕恭毕敬,可见温王妃管理有方,地位稳固。南阳公主、何盈母女俩再不喜欢香璎,又能如何。
谢宣以为南阳公主、何盈只是发发牢骚,谁知这母女俩言来语去,生出歹意。
香璎成为温王妃,让陈墨池无奈出家,让何盈满心不快。既然如此,还留着香璎做什么除掉她,一了百了。
“除去她之后,宫里这么多妃嫔呢,找个顶罪的倒霉鬼,一点不难。”南阳公主心意已决。
香璎一再坏她的好事,留不得了。
何盈这桩婚事有些尴尬,所以皇贵妃只在她的凤仪宫为何盈设宴,并没有邀请什么客人。南阳公主说,想请温王妃、琴川公主、杭大小姐过来,陪陪何盈。皇贵妃乐呵呵的答应了,“都是和盈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聚在一起热闹。”命人分别到永和宫、熙华宫请人。
南阳公主嫌陪客少,皇贵妃又请了年轻活泼的淑妃,及几位入宫不久的美人、采女。
琴川公主爱热闹,而且琴川公主跟何盈一向交好,所以很热心的邀了杭千娇、香璎同来。
香璎不好拂了琴川公主的好意,欣然应允。
宴会之上有葡萄酒和樱桃酒,葡萄酒是西域进贡的上品,樱桃酒是宫中自制的,浅粉色的酒液,酒香中又带着淡淡的樱桃香,醇香可口。
“我最喜欢樱桃酒了。”杭千娇开心的道。
“我喜欢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嘛。”琴川公主品尝着美酒,乐陶陶。
香璎暗暗发笑。
这两个小姑娘平时被杭贵妃管得很严,难得有饮酒的机会,今天可算过了酒瘾了。
葡萄酒是外邦进贡的珍品,樱桃酒是宫中自制的,所以还是葡萄酒珍贵些。淑妃和几位美人、采女,都要了葡萄酒。
喜欢樱桃酒的是,是香璎和杭千娇。
香璎见樱桃酒只有两壶,便不喝了。
杭千娇因为和定王的婚事,常常会精神恍惚,难得有她喜爱的酒,让她一次喝个够。
“璎璎,你怎么不喝啊”杭千娇殷勤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也很爱喝樱桃酒的。咱俩还背着人偷酒喝呢。”
香璎作出老成模样,“我成亲了嘛,是大人了。不像你,还是个孩子,平时长辈管得严,好容易喝回酒”
杭千娇嘴角流下一丝鲜红,那不是樱桃酒,分明是鲜血
香璎脑子嗡的一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到了杭千娇身边,抱住杭千娇,取出一个小瓶子喂她喝水,“娇娇,张嘴,张嘴。”
杭千娇已经不能张嘴,香璎心急如焚,捏住杭千娇的鼻子,强行灌药。
周围一片慌乱,香璎置之不理,只盯着杭千娇。
香璎眼里只有杭千娇,没注意到服侍在她身边的知秋趁人不备,悄悄溜了出去。
琴川公主失手摔了酒杯,“怎么了璎璎,娇娇她怎么了”
“快,宣太医”皇贵妃厉声喝命。
宫女们请太医的请太医,拿水的拿水,“大量喝水,会好一点的。”
香璎哪还敢让杭千娇喝这里的水扔到一边了。
南阳公主眼神兴奋,“九皇子妃,你把杭大小姐怎样了”
何盈拿手帕抹眼睛,“虽然宫中有传言,说杭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九皇子妃,可你也用不着对杭大小姐下这样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