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七八岁的白思度,一个挨一个,每人一杯。
“美酒哎。”阿度伸鼻子嗅了嗅,小脸蛋上现出陶醉的神情。
“小孩子喝酒不好,姐姐替你喝吧。”香璎举起酒杯。
“不可。”李宠失声道。
香璎心中一沉。
她笑得天真烂漫,“世子,为什么不可以呀”
李宠微笑,“因为,这是我和广宁王敬白家人的酒啊。”
“也对。”香璎瞅了瞅,果然端着酒杯的全是白家人,“我爹爹方才和白家表叔有过不愉快,干了这杯酒,前嫌尽释。”
她把酒杯递到阿度手中,阿度乐得咧开小嘴笑个不停。
李宠安心了。
他给他自己和广宁王也倒了一杯,“来,咱们陪表哥喝一杯。”
广宁王不爱废话,举杯示意,一饮而尽。
白家人也先后举杯,饮尽杯中酒。
李宠眸中闪过丝异样光芒,缓缓将酒杯举到唇边,一仰脖子,酒液倾入喉中。
“光当”一声,不知谁的酒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众人一惊,耳边听得光当声不停,白家众人酒杯先后落地,嘴角流出黑血,软软的伏到了桌案上。
广宁王愕然,“这这这你们怎么了”
李宠阴冷一笑,手一松,酒杯落地,人也站立不稳,“广宁王,你在酒中下毒”
“你敢害我白家人敢害我儿子”惊呆的安王妃蓦然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尖抵在广宁王胸前
敢情她这位将门之女,永远是随身携带兵刃的。
“娘,他害我,他害我”李宠满脸痛苦。
李宠和白家众人一样,嘴角流血,显然是中了巨毒。
安王妃心如刀割,“宠儿,我的宠儿。”
“放开我爹爹”香璎叫道。
“放开广宁王”张旸自桌案上拿起一把切熟肉的小刀,充作武器。
安王妃狞笑,“广宁王在我手中,你们动一下试试看”
香璎和张旸焦急万分,但担忧广宁王的安危,并不敢轻举妄动。
香璎试着和安王妃讲道理,“王妃,你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或许我爹爹是被陷害的呢你先查清楚事实啊。”
张旸道“是,请先查清楚事实,不要中了奸人计策,亲者痛仇者快。”
“娘,我不行了。”李宠用尽浑身力气,爬到安王妃脚边,“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安王妃这做母亲的人听到儿子的哀求,哪里还忍得住手中短剑往前一送,广宁王胸口中剑,鲜血狂喷,眼见得人是要不行了。
安王妃扔了短剑,看看倒地的白家众人、广宁王、李宠,整个人都木了。
“爹爹”香璎悲痛欲绝。
她头晕目眩,向后栽倒,张旸稳稳将她托住,“璎儿,有我在。”
李宠看在眼里,怒不可遏,“放开她”方才还奄奄一息,这时竟站起来了。
“你没事”香璎眼睛圆溜溜。
“宠儿,你没事”安王妃如梦方醒,颤抖着向李宠伸出双手。
李宠笑容惨淡,“娘,如果我不是您亲生的,您还会爱我么如果我把您的娘家人、您的亲生儿子一起害死了,您还会爱我么不会了对不对,娘,您对我也不过如此”
“我的亲生儿子”安王妃像个傻子一样。
李宠一阵大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娘,广宁王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亲娘是白络啊。她把两个孩子换了,在我身上下毒,在广宁王身上放解药,目的便是让您放亲生儿子的血,救仇人的儿子。可惜当年阴差阳错,没有得逞,过了三十年,她终于如愿以偿”
安王妃木木跌坐在椅子上,像一座雕像。
香璎奇道“可是世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白络不是三十年前便已经死了么”
“她死了,可她留了眼线在我身边。”李宠语气厌恶又厌倦,“你以为我身上的毒解了不错,原来的是解了,新的又来了。我若不听她的,我便活不下去。”
李宠腹中一阵巨痛,伸手捂着肚子,目光灼灼叫道“人都死完了,快拿解药给我”
笃笃笃,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从大屏风后走了出来。
风烛残年了,衰老得不像样子,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是你。”安王妃大吃一惊,“当年是你救了本王妃”
安王妃当年生产,被人算计了,靠忠仆救驾才幸得保全。这老婆婆姓黄,府中称为黄姥姥,正是当年奋不顾身保护安王妃的忠仆之一。
正因为如此,安王妃在逐一排查府中可疑之人时,并没有把黄姥姥算在内。
黄姥姥都不剩几颗了,说话漏风,笑声更是难听,“老身当然要救你了。白玘当年做的恶太多,只杀你一人,怎能消去我等夕连遗民心头之恨。当然是要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还要你亲眼看着白家所有的人死在面前,才算真的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