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似是下定了决心, 忽然抢过侍卫的腰刀, 向张宪劈去。
这腰刀乃朝廷兵器厂所制,刀体狭长, 刀身弯曲, 刃部延长,吸收了倭刀的长处,劈砍杀伤, 威力极大。
安王妃不愧将门虎女,刀法精湛,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 寒光流动,锋利明锐。
香馥惊呼。
香璎一手抱了母亲, 一手抱了祖母,不住口的安慰,“没事没事, 一定没事。爹爹功夫比王妃好, 而且爹爹有百辟刀。百辟刀很厉害的,王妃的腰刀, 一下子便被劈断了。”
张宪的百辟刀却不出鞘, 持带鞘之刀,只守不攻。
“看不起我么”安王妃气得够呛。
“非也。”张宪否认,“一则王妃地位高,二则王妃年纪大,三则王妃是女子, 我一个正值青壮年的男子汉,怎能倾尽全力”
“呸,男子汉怎么了,正值青壮年怎么了,很了不起么”安王妃骂道。
“哎,你这个人不识好歹,让着你还让出毛病来了。”英氏替张宪不平。
“英氏,你闭嘴”安王妃训斥。
张宪色变,“王妃殿下,你骂我可以,训我也可以,你打我杀我也没什么不行,但请你尊敬我岳母否则我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啊”安王妃冷笑。
“王妃,住手”苍老雄浑的呼喝声。
安王到了。
安王妃咬牙,蓦然变了一套刀法,只攻不守,攻势凌厉。
“她不要命了么”英氏惊奇。
香璎大惊,“安王妃这是逼我爹爹伤她啊。”
安王妃知道她功夫不如张宪,伤不了张宪,杀不了张宪,但她可以逼着张宪伤她,那样的话,张宪也是罪责难逃。
“不会。”张旸笃定的道。
张旸太确定了,香璎心里安定了些,“你怎么知道”
张旸微笑,“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可能伤害妇孺。”
香璎不知怎地,眼眶发热。
“他不可能伤害妇孺”,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
鹰扬卫、安王府的侍卫全让开了。
一位身穿铠甲、年约六十余岁的老将军阔步前行,黑压压的将士跟在身后。
“拜见安王殿下。”苏昌等鹰扬卫拜倒。
“拜见安王殿下。”南阳公主等人也跪下了。
安王手按剑柄,凝视着一片寒光中的安王妃和张宪,对这些人视而不见。
香璎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真遇上安王妃这不要命的打法,张宪软了不行硬了不行,左右为难啊。
“能把他们分开么”香璎抓住张旸的胳膊。
“很难。”张旸目不转睛盯着场中情形,“安王妃刀法绵密狠辣,水泼不进”
“急死人了。”香璎顿足。
张旸拍拍她的小手,“放心,他占上风。”
何盈暼见这两人的动作,颇觉刺眼。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香璎也太不自重了。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么。
张旸边看边解说,“他把控住攻势了。安王妃年迈力衰,这样的攻势难以持续,最多半盏茶的功夫,可以结束战斗”
香璎心中一喜,谁知场上情形突变,安王妃竟然挥刀自刎众人惊呼声中,张宪回刀相救,安王妃自刎是假,诱敌是真,腰刀稳稳架在张宪颈间。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谁能想到呢张宪终究还是落到了安王妃手里。
安王妃斜睨安王,“你儿子是生是死,由我决定。”
安王苦涩道“你这又何必对不起你的人,并不是阿宪。当年他也不过是才出生的小小婴儿”
张宪苦恼茫然,“安王殿下,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你们把我弄糊涂了。”
安王眸中有无限怜爱,声音发颤,“阿宪,当年我才出世的儿子和沉水龙雀剑同时失踪。若我的儿子活到现在,正好是三十岁。”
张宪大怒,“这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有爹有娘,我是他们亲生的”
“张将军,恐怕不是。”苏昌小心翼翼的道“下官亲自提审你舅舅方长生。方长生说,他姐姐方寿生多年不生育,到京城做了趟生意,再回乡的时候,便有了你。”
“你胡说”张宪怒吼。
“吼什么吼,老实点儿。”安王妃训斥,“再不老实,本王妃一刀下去,你小命难保。”
香馥面色如纸,“王妃一刀下去,要的不只是阿宪的命,也是我的。王妃,你将我一起杀了吧。”
英氏提着棒槌,猫着腰,要从人群里溜出去。
安王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英氏你站住。休想绕到背后偷袭我。”
英氏计谋被戳破,索性也不偷偷摸摸的了,直接就站出来了,“我不管你什么王妃不王妃,你敢伤我女婿,我跟你拼命”
香璎携了香馥的手,站在英氏身边,“王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