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徐婕妤和胎儿”我直瞪着卫临,“本宫要你拿命來抵,”
卫临一惊,忙道:“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我道“不是要你竭尽全力,是要你一定保住她们母子两人,”
“是”,他沉吟片刻,朗然道“那么请温太医一同到此斟酌,”
我头也不回吩咐浣碧,“去请温太医到空翠堂,就说本宫以当年托付端妃娘娘一般把徐婕妤托付给他,他自然知道分寸,”
端妃在旁神色惊动,转瞬平静了下去,道“有太医在这里,咱们就别在旁吵扰了,先回去吧,”又吩咐黄芩,“赶紧去回禀皇上一声,说徐婕妤不大好,请皇上即刻來看,”
我扯一扯端妃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姐姐糊涂了,皇上现在在她那里,黄芩一个宫女怎么能请得來,不如叫黄芩把话传给李长,叫李长去请,”
端妃点头道“黄芩,你可要记牢,快去吧,”说着看我一眼,道“你随我回披香殿,”
我心中千头万绪,亦道“我也有话对姐姐说,”
端妃微微颔首,径直走了,我吩咐桔梗几句,才选了另一条小路去了披香殿,
到披香殿时,端妃已经泡好了茶水等我了,茶香袅袅之间,让人浑然忘却了方才的种种心机较量,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來,
端妃喝的是一盏槟榔参草茶,她徐徐饮了一口,见我神色凝重,便对吉祥道“去煮一剂桑菊凉茶來,”她笑吟吟向我道“桑菊茶是最下火的,我知道你生气,”
我反问“姐姐不生气么,”
端妃微微一笑,“生气归生气,我也只当看好戏罢了,这一次虽不能助你扳倒她,却又何必认真生气呢,”她叹,“只可怜了杨芳仪,无端背了这个黑锅,”
“我与杨芳仪并不熟识,也不了解她为人,姐姐认为她当真无辜,”
端妃点头,清亮的眼眸盈盈有神,低声道“杨芳仪性子很好,”她停一停,“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女子,得宠是很应该的,”
我想起敬事房“彤史”上的记录,不觉感叹,“她飞來横祸,只怕是因为得宠的缘故吧,”
端妃脸上泛起凄楚的冷笑,“这些年里,连你、连过去了的华妃和傅婕妤,多少得宠的妃嫔都沒有好下场,屹立不倒的唯有一个安陵容,可见她的厉害,”
我微微冷笑,“安陵容这一招连消带打、借刀杀人真是用得精妙,我自叹弗如,”
“的确很妙,”端妃凝眸于我,“你我算计良久,她自然不会早早就料到咱们突然发难,能如此机变至此,是咱们小觑她了,”
我沉吟良久,目光只望着端妃窗外的荫荫绿树微微出神,浓荫青翠欲滴,仿佛就要流淌下來一般,我双唇微动,轻轻道“不是的,她一直就是想嫁祸杨芳仪,”我转过脸來,缓缓道出心头所想,“我早告诉过姐姐,她香囊中的气味和她从前给我舒痕胶完全一样,所以我断定有麝香在里头,”心似被谁的手一把拧住了,我沉痛道“我当年小产固然有华妃之失,然而归根结底却在舒痕胶上,”我见端妃凝神细听,便接着道“所以我再次闻到这个气味的时候,比谁都害怕,也更警觉,每次安陵容与我说话的时候都很靠近我,并且都佩戴着这个香囊,而不与我接近的时候,我留意到她并不佩戴这个香囊,所以我揣测,她佩戴这香囊不过是想故计重施而已,能让我落胎更好,即便不能落胎而被人发现时,她也可以把所以的事都推到杨芳仪身上,就如今日一般,所以无论我是否落胎,杨芳仪都迟早会被陷害,只不过是一箭双雕和一箭一雕的区别罢了,”
端妃明了,她弹一弹指甲,默然道“我们原本是要刘德仪引出安陵容的麝香香囊,沒想到安陵容一口引出香囊为杨芳仪所赠,害自己多年不孕,又借自己危害别的妃嫔的胎儿,如此重罪之下,杨芳仪根本百口莫辩,因为孩子才是后宫女人立足的根本,任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受宠的妃嫔会自己带着麝香避孕,”
我心情沉重,仿佛落索的黄叶一般,“所以,不仅能除去得宠的杨芳仪,连安陵容自己也会更得怜惜而固宠,当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端妃扬一扬脸,淡漠得沒有一丝表情,“可是否除去杨芳仪,对安陵容來说并非是紧要的事,”
我拢一拢宽大的衣袖,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坐姿,轻声道“姐姐这样聪明,岂不闻借刀杀人,,自然也有人借了安陵容的手,”
端妃瞑目片刻,一缕凉意蔓上她清秀的眉目,“我只不明白,安陵容为何未有生育,”
我的笑意渐深,“皇后不允,她如何能生,”
端妃懒懒扬了扬眉毛,笑意舒展,“也是,她能在宫里立足至今,也是有皇后提携的缘故,只是今日一番功夫,咱们算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她停一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本來这事该让敬妃帮你,怎么倒來找我,”
我轻轻一笑,“敬妃与我一向亲近,又有胧月的一层关系,倒是束手束脚的叫人疑心,而姐姐从來甚少理事,偶尔在大事上管上一管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