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牺牲的原配(12)(2 / 3)

的一本书拿出来,难掩雀跃地对唐沅道“大老板,咱们这一期的样刊,出来了。”

他们的杂志因为缺资金停印了三个月,他几乎以为这本样刊要永远压在他手里,却不曾想山回路转,他们杂志社又险死逢生。

这一切,都是仰仗他们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大老板。

一想到此,庄彦书就对唐沅生出滔滔不绝的感恩之情。

这是奶活了他儿子的活菩萨啊

唐沅也忍不住带出几分笑意“恭喜。”

她望着那本样刊,沉吟着道“彦书,咱们这期杂志,能不能临时加一篇文章”

庄彦书疑惑地望过来。

两人一直谈到下午,庄彦书拿着那本样刊,面色复杂地走出了别墅大门。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难以形容,几分慨然,几分忧虑,但最主要的,却是一股隐隐的兴奋。

他知道,他们杂志社的机遇要来了。

几天后,一本名叫华国青年的杂志刊印最新一期。这不算一个大订单,承包的也只是一家小印刷厂,几千本杂志摞得整整齐齐,转过几道手,被送到了沪城各个报刊杂志摊上。

它的旁边,摆着占据了沪城媒体咽喉的沪报和黄浦杂志。正值清晨,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不断有人在摊子前驻足,一双双手拿起沪报或黄浦杂志,躺在旁边的华国青年却仿佛被人彻底遗忘一般,一次次地被忽视过去。

直到

“老板,这本杂志怎么卖”

书摊老板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笑了“哟,周教授好些天不见您,您老可还好”

周秉文笑笑“好着呢。林老板辛苦,这都快入冬了还大早上出来摆摊。”

老板摆摆手“养家糊口,没法子的事。”

他瞥了周秉文手里的杂志一眼“一角。”又努努嘴打趣道“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瞎弄的,没什么看头。怎么,周教授吃惯了山珍海味,想来点清粥小菜换换口味”

周秉文笑笑,没有接老板的话,付过一角钱,拿着那本杂志走了。

今天上午没他的课,他独自坐在办公室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泡了茶净了手,他翻开了刚买的那本华国青年。

他记得,刚才在书摊上看到有篇文章很有几分意思。

叫什么来着

哦,草儿青青。

我们所要介绍的这个“草儿”,却不是诸君门前屋后的那些个草儿。这是一个小姑娘,草儿是她的名字,她出生在咱们沪城东边的八角弄堂里。

门外的木地板嘎吱嘎吱地响起来,草儿心脏一缩,惊掉了手里的抹布。她晓得是她后爸回来了,隐约还有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后爸又去喝酒了。

“吱”

“咔哒”

她抬头望,家里唯一的寝室门不知何时已经合拢了,她突然冲过去,疯狂地拍起了门。

“娘嗳,你开门啊,让我也进去”

“娘嗳,开门啊”

“娘嗳,求你啦,求求你”

那只粗糙满是污垢的大手伸过来,揪住她的领子,另一只手上的酒瓶子就一把砸在了她的脑壳上。

满满三四页纸,周秉文一口气读下来,待看到最后的那句“”,恍然回神,惊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他手指又翻过一页,却见后面附着一则小字刊印的通讯,说某年某月某日,警务司在八角弄堂抓到一名刘姓男人,男人虐打继女,在外头欠了赌债,还想学旧社会那样吧继女拉去给赌场为奴为婢。

通讯上只说制裁了这男人,却没提继女后来怎样,但想也知道,有个那样的母亲,这往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中的草儿并不是什么故事,是隐藏在沪城犄角旮旯里的众生百态。

这座城市并不如它看起来的那么好,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但人有时候就好比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不看不听不问时,似乎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若是有人把那层帘幕掀开,露出了后头的污糟黑暗呢

还能视而不见吗

“竹文”

周秉文咀嚼着上头作者栏上刊印的笔名,头一次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面前生出了一丝惭愧。

他们华国的读书人讲究一个“为生民立命”,在一点上,他不如这个人。

他们这群人啊,脖子往上仰得太久了,都忘了底下还有芸芸众生。

他默然良久,取过一旁的纸笔,在纸头挥笔落下几个字

评草儿青青。

华国青年实在是个没多少影响力的杂志,沪报一期发行上十万份,华国青年一期只刊印数千份,还随时有卖不完滞销的风险,草儿青青发布在这上头,足足两天无人问津,如石沉大海,连多余的涟漪都没能掀起。

但,营销宣传,唐沅是专业的。

这时候沪城的三教九流都正兴盛,集市桥头到处都是卖艺的身影,说相声的,唱大鼓的,拍板说评书的等等,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