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到唐沅的拒绝,袁翔都懵了。
大小姐现在是怎么回事,连白董的话都敢不听了不回家也就罢了,连视频通话都说没时间,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能有什么大事儿这不是明晃晃地打白董的脸吗
作为白修明的心腹,他以往也跟老板这位唯一的婚生女打过交道,只是印象中她是个再温顺不过的性子,这才过了多久,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一想到老板得知这样的回复会发多大的火,袁翔就叫苦不迭,心里也隐隐对这位任性的大小姐生出了些不满。
这位大小姐也不看看她这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谁供养着的,就算老板私生活混乱了些,可夫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老板为她守身如玉
眼下白氏动荡,她身为人女不能替老板分担也就罢了,还在这种时候添乱,真是太不懂事了
要不说人类的本质是双标狗呢,袁翔身为白修明的特助,只看得到唐沅“任性添乱”,责怪她不替父亲分担,却选择性无视了白修明对原身二十多年的忽视,宁可带私生子私生女进公司也不愿意教原身一点实打实的本事,刻意把她养废了,只是为了继续掌控她、掌控盛家而已。
不论怎样,袁翔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唐沅的意思汇报给白修明。意料之外的,白修明听完他的话并没有多么生气,起码从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这无疑让他悄悄松了口气。
白修明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身居高位者必备的喜怒不形于色是不缺的,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大动肝火。
在他看来,白文皎这个女儿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这次若不是发现她动用了大量资金想敲打她一二,他是根本想不起还有这么个女儿的。
只是他这个女儿的确是长大了,都学会吃里扒外来跟他这个老子对着干了。
仗着有盛家撑腰,就不把父亲放在眼里,实在是年轻人才有的心高气傲和天真懵懂。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比起这个女儿,更让他在意的还是盛家。那他位好岳父和大舅兄也不是个老实的,不声不响就截了和史密斯公司的合作,还让他和文彧都以为是贺家动的手。
说起来,要不是因着这件事,文彧也不会记恨上贺家,以致于惹出后面一连串的事。
盛家,得为他两个儿女的死负责。
白修明眯了眯眼,原本儒雅稳重的脸上爬上几分阴翳。
暂时逃过一劫的袁翔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待命,八点一到,不用白修明吩咐,他立刻又联系唐沅的助理。
这次倒很顺利,唐沅爽快地同意了视频通话,时隔一个多月,父女俩再次隔着网线看到了彼此,相顾无言,说来也是实在讽刺。
屏幕上,唐沅姿态闲适至极。她低头翻着什么文件,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白修明,每一块面部肌肉都写着放松。
这种放松,很明显是面对毫不相干之人的不在意。
这让白修明挑了挑眉,不自主地就对这个女儿多了几分慎重的打量。
“文皎。”他嗓音低沉地喊了句,盯着屏幕上唐沅的脸,不放过她每一分微表情。
唐沅翻文件的手一顿,抬头直直地回视过去,唇角略勾了个疏离的笑“白董。”
这一声“白董”,让白修明眯起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父亲。”
从前的白文皎最怕这个父亲,每次他神色稍有不对,她都会吓得发抖,丝毫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他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掌控这个女儿,但显然,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白文皎了。
唐沅背脊往后一靠,微扬了头垂眼看他。这个角度把她线条流畅的下颌和挺翘的鼻梁展露无疑,睥睨又轻蔑,仿佛在她面前的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白修明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又何曾被人这样轻视过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女儿。
商界骄子和封建家长的自尊心被蓦地刺中了,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难看了几分。
唐沅慢条斯理道“论私,您的确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可若论公,您代表的就是白氏。不知白董您今天找我,是为公还是为私”
这话说得很清楚,你白修明今天若只是来聊父女感情,我也可以承认你父亲的身份;但你若是为的别的什么,就少在这儿端劳什子家长架子。
白修明被她这话堵得一愣,随即眼里露出几分嘲讽“我代表白氏,那你站的又是谁的立场”
他意味深长地道“白文皎,你别忘了,你姓的是白。”
“抱歉,最近都忙忘了。”唐沅微笑,“我明天就去改。”
她实在腻歪透了这些直男癌,一个白修明,一个萧俨,个个都只会拿姓氏说事。被强制性冠上他们肮脏的姓氏难道不是她的不幸吗怎么整得好像她占了他们多大便宜似的要脸
古代世界改姓麻烦,可这都21世纪了,还拿这玩意儿威胁她
傻逼。
白修明闻言,一直维持着的体面风度都出现了一瞬间裂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