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先前对木萨尔的虐杀击溃了柔然军的士气,那图巴的死,则几乎让他们对唐沅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对面的柔然将领百思不得其解,中原到底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这股狠劲,这等本领,连他们柔然第一勇士都难以望其项背。
这真的是中原那群软脚虾真的是素来以温婉著称的中原女人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唐沅一击杀死了柔然主将,中原军队士气大振。
侵我河山的仇敌在前,士兵们个个都红了眼,唐沅下令进攻后,一个个都不要命似的冲上去,和柔然人拼杀起来。
那些个柔然士兵习惯了中原人对他们讨好怯弱的样子,何曾见他们这样杀气冲天过恍惚间,他们甚至觉得冲上来的不是什么中原人,而是草原上最凶猛嗜血的野狼。
头一次,他们在战场上竟齐齐生出了退意,恨不得丢下武器,远远地躲进草原深处。
图巴的副将征战多年,倒是不至于因此就六神无主。
和图巴不同,他行事一向稳妥,眼见当下战场上的局势颠了个个儿,自己这方从刀俎变成了鱼肉,立刻便想鸣金收兵,暂避锋芒,以待来日。
柔然这边兵多,真要想走,凭唐沅那点人,还拦不住他。
可唐沅好不容易才打下这大好局面,又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向后面打了个手势,魏明俊当即会意,拿出个什么东西,点燃后往天空一放
“砰,砰,砰”
三声过后,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上瞬间炸开三朵金花,在一片暗沉的天色中格外惹眼。
“这,这是”
柔然的副将心生不妙,多年打仗的直觉促使他当即大吼出声“撤,快撤”
可惜,来不及了。
三声信号弹过后,中原士兵攻势更猛,缠住柔然军队,就是不让他们撤退。
约莫过了半刻,柔然副将听到后方传来大批军队行进的声音。无数马蹄声和甲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远远望去,漫天黄沙飞舞。
中原军的大部队,到了。
前有狼后有虎,柔然军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插翅难逃。
两天两夜的酣战。
第三日午后,草原上阳光正烈,这场大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都是一具具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至极的血腥味。黑色的甲胄和暗红的血,一眼望去,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柔然军中军主力几乎全军覆灭。左右翼倒是突围了一些兵力出去,却都是零零散散,不成气候,唐沅也就放他们去了。
这场大战中,中原将士们个个都拿出了以一当十的气势,杀得柔然军片甲不留。可尽管如此,一场大战下来,还是有不少伤亡。
唐沅站在战场外围,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她俯下身去,为面前一个死去的小兵合上眼帘。沉默良久,沙哑着声音道“记得查清他们的身份,该有的抚恤金一个铜板都不准少。”
魏明俊垂头应下“是。”
“这儿条件有限,不能给他们风光大葬,记得给他们刻一块碑,多多烧些纸钱。”总得让后来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批人,为这片土地献出了生命。
“是。”
唐沅点点头,把战盔脱下来抱在怀里,站直了身子,冲他们的英雄们深深鞠了一躬。
天穹之上,残阳如血。
柔然的主力既灭,北境的危机便算是解决了一大半了。
占稳了凤安,唐沅终于有精力腾出手来,开始调查当初凤安求救,辰阳却久久不出兵支援一事。
这事儿真调查起来也简单得很。唐沅扫除了威胁,掌握了绝对的力量,辰阳的事儿没多久就查了个水落石出。
背后原委说起来也不复杂。无非是辰阳内部出了叛徒,为了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卖了南陈,卖了整个中原,做了那通敌叛国的勾当。
这叛徒不是别人,正是辰阳守将陈修元。
陈修元其人,说起来还是正儿八经的南陈宗室子弟。当初陈宣帝无子早逝,他那些个兄弟侄子为了皇位争了个地覆天翻,这陈修元便是其中之一。
可惜他人不聪明,又差了点儿运道,争位失败后便被现在的皇帝贬谪到了北境,做了个苦寒之地一个小小守将。
这陈修元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聪明无匹,当初失败纯粹是意外,到北境这么些年,还一直对建康的繁华风光念念不忘。
为了把“本就属于他的皇位”从他堂兄手里夺回来,他干脆铤而走险,和哈赤做起了交易。
“辰阳将领大多是陈修元的亲信,都跟着他投靠了那哈赤。至于那些跟他们意见不一的,都被陈修元悄悄杀了,当做对柔然的投名状。”
“北境七城之中,昌陵和凤安离辰阳最近,其中又以昌陵防御稍次,陈修元便率先从昌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