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人觉得温暖。
恐惧已经代替黑云,包裹了在场众人的心脏。
飞鸟送来天神旨意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驻守凤安的柔然主将木萨尔耳朵里。
相比底下愚昧无知的小兵,木萨尔身处高位,显然更懂得这些所谓“神旨”背后的弯弯绕绕。
他把那装神弄鬼的纸条揉成一团,嗤笑一声“哪个不长眼的耍这些不入流的伎俩是在把我们当傻子玩弄吗”
他又吩咐底下的人“你们即刻带人去安抚军心。告诉大家,这些东西不过是中原人的诡计,不必惊慌。”
下属领命而下。
木萨尔的话传遍全军,主将这肯定强硬的态度,的确给底下人吃了颗定心丸。虽仍有疑虑,却都被众人勉强压在了心底。
表面看来,天神发怒带来的躁动慌乱也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天,一切又都重新井然有序起来。
但真的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木萨尔很快就发现,他错得彻彻底底。
后面几天,那群飞鸟还是一次一次地来,每次都伴随着阴风黑云。与此同时,凤安城里的士兵常常能在半夜听到野兽的嗥叫,声声凄厉,震得大地都一齐发颤。
天气越来越冷了,那寒风中似乎带着阴气,一阵阵地直往人骨子里钻,让五脏六腑都一齐战栗起来。
到了第三天,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来越多,就连城里惯常取用的水源里都一夜间浮起大量死鱼。北境特有的一种小银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白眼珠子毫无生气,直愣愣地盯着旁边的柔然士兵瞧。
骇得那士兵差点没当场去世。
有人大着胆子去捞起一只,可才刚把那鱼拿起来,原本紧闭的鱼嘴里就突然涌出一大股鲜血,随之还吐出一个羊皮小卷来。
他打开一看,只见羊皮卷上用柔然语写着一个硕大的,“三”。
第二天吐出的羊皮卷上写着,“二”。
然后是,“一”。
到了此时,众人也都反应过来,这是天神的倒计时。
到了这个时候,木萨尔的命令已经完全不顶用了。恐慌笼罩着整个凤安,当天神数到“一”的时候,城里的柔然士兵都坚定地认为,天神的惩罚即将降临,他们所有人,都必将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有人立刻想到了逃。可木萨尔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认为这幕后黑手一定就在城外不远处窥视着他们,若是城门一开,那他们就失去了所有屏障,彻底落入了幕后之人的圈套之中。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真相了。
木萨尔派心腹将各大城门严防死守,一边极力安抚军心,一边防止有人趁水摸鱼逃出去。
那个所谓的“天神旨意”已经到了最后期限,他知道,只要撑过今天,大家就会知道,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天神,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的阴谋诡计而已。
可唐沅准备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又哪里会给他逃过一劫的机会
城里的柔然士兵战战兢兢,城外山坳处的中原军队却满是期待。
就这么着,夜幕降临。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从黄昏开始,这片就刮起大风。这几天天天如此,柔然士兵们倒也见怪不怪。可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今天的风似乎格外冷,像是从阿鼻地狱刮来的,带着死去冤魂的惨叫和哭嚎。
天空中没有一点儿星子,连月色也一并被浓重的黑云隐去。凤安城楼上的士兵奉令把守城门,虽然主将一再告诫他们这不过是中原人的诡计,可他们一个个还是忍不住往天上看,脑海里的神经几乎紧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弦。
“诶,你们说,天神的惩罚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人战战兢兢地问身旁的伙伴,声音不知怎的还有些抖。
“瞎说什么”旁边的同伴斥道,“将军说了,那都是骗人的,咱们别上了中原人的当”
可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四周漆黑的夜色中瞟,不放过一点儿细微的动静。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士兵点点头,想再说些什么给自己壮壮胆,却陡然看到天尽头传来一阵刺眼的亮光,直把周围照得白昼也似,一瞬间又归于黑寂。
他整个人不自主地一抖,一张脸“刷”地惨白一片。
下一刻,却听“轰隆”一声,天边传来一道惊雷。
他心中稍松了口气。
啊,原来是打雷了啊
身旁的同伴却颤巍巍地问他“这已经是秋天了北境为什么还会打雷”
他一颗心脏瞬间又紧揪起来。
是啊,北境多干旱,下雨的时候少之又少。眼下都已经到深秋了,怎么还会有惊雷
难道
“天神发、发怒了”
“轰隆”
又是一声惊响,闪电的蓝光映照着城楼上众人惨白的脸。他们想逃,可脚下却像被定住了似的,只能僵直着身体愣愣地看着天边。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