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次,”傅明年深呼吸道“是我没有放开。”
2
临离开之前,霍刃多交代了几句,叮嘱他们也注意休息和补钙。
刚走出去没多久,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老师,我想找您问几个问题。”
闻声转头,是顾少初追了出来。
“嗯还有哪儿不确定”
顾少初如今二十一岁,正处在少年和青年交叉的节点。
他站在黄昏中,犹如辉光开刃的长剑,手中仍握着那把峨眉扇。
“不是练习的问题。”顾少初沉默一刻,还是把内心深处的想法问出了口。
“老师,一个人出道,和成团出道,您觉得有什么不同”
霍刃被长风吹起碎发,一时间好像突然被触动心底的隐秘,没有开口。
顾少初清楚这种问题有些冒犯,好像是攻击霍刃在a散团之后独自单飞的行为,很快解释自己提问的理由。
“我在这里呆了好几期,但总是觉得不够合群。”
“不是和大家相处有问题,是我不习惯把出众的镜头、歌词、机会,平均分给所有队员,哪怕我能站上c位,也觉得不够。”
这么说也许太自私了。
可他更享受一枝独秀的时刻,不肯做追星捧月的云。
他希望所有的光都只照射自己,所有的荣耀也只归因自己。
霍刃久久没有开口。
顾少初放低了声音,在他面前表露出难得的驯服。
“但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恋孤高,也许全都想错了。”
“不一定。”
“您是认为”
“坦白来说,人活一辈子,就必须不断地学习怎么做选择。”
霍刃看向他,开口时却好像也是在和自己交谈。
“学会承担后果,学会接纳战果,学会怎么面对选择以后的改变。”
“对我而言,在男团里生活,和独自出道,得到和失去的都一样多。”
入团,意味着可以和更多朋友亲如一家,一起分享喜乐苦痛,不再孤独。
但链接也意味着互相束缚牵制,意味着做任何选择,遇到任何事,都可能波及自己在意的所有人。
单飞,就拥有一整片舞台,拥有做更多选择的自由。
恋爱,怼记者,拒绝讨厌的通告,挑战更感兴趣的风格,一切都只用为自己考虑。
可是回头的时候,身后也只有一片空白。
“你从前是很优秀的网球选手,我看过你在温布尔顿杯的好几场比赛。”霍刃注视着他道“评判得失和选择策略,你足够擅长。”
顾少初凝视了他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好,谢谢霍老师。”
周三韩老爷子过生日,韩央得再回家吃个饭。
在知道太多事情以后,他再想起这家人都有些心情复杂,琢磨半天还是和队里告了假,回妈妈家拿了幅之前画的寿比南山图过去祝贺。
韩家过去二十年里和他关系不大,但是小到学杂费校服费,大到生病住院和更换新房子,几乎全都是父亲那边不声不响地在掏钱。
还是得回去看看。
老爷子一瞧见孙子亲笔画的仙鹤五蝠不老山,高兴地合不拢嘴,当即把这信展示给一众亲友嘚瑟。
“看看,这是我小孙儿画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样子,嘿,你们家那艺术生也不行吧”
韩高志很久没有看见老人家这么有精神,笑着在旁边切蛋糕,还悄悄给韩央竖了个大拇指。
席间一二十个亲戚聊个没完,大致关心过几句就把话题转回股市房价等等,满桌珍馐美味都没动多少。
韩央坐得无聊,无意识地多看了几眼韩渠。
后者夹了根烟还在做表面功夫,唯独看见给钱的亲爹时笑的特别听话。
大半个小时过去以后,不知道是哪家的婶母八卦了一句,又有许多人看向了韩央。
“那个霍刃,你亲眼看着了,感觉怎么样啊”
“话说当初那个团是真的挺火,你表姐当时还在读高中呢,天天吵着要看演唱会。”
“是不是死了人来着你们说他回国会不会就是奔着报仇来的啊”
韩央心里一惊,没想到火会烧到这儿来。
他用余光看了眼韩渠,后者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也不知道是有心听还是没当回事。
这些事原本就是娱乐圈里被当做谈资的说法,当初池霁去世,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个个都说的好像是亲眼所见。
有不少人说他是养小鬼被反噬了,还有说他其实是不堪高层欺凌羞辱
不过是营销号为了吸血赚钱编的各种鬼话而已。
“是啊,那事当时闹出来,我儿子听说团解散了还哭了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就追上星了”
“央央你不是老见着他们吗你来讲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