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素材太多,单是初筛和排名抢救环节都可以拆分成两期,尽可能地便利观众们快乐买股。
郊区录制大楼是sf的资产,十楼到十五楼全都是练习生宿舍和练习室,公演舞台在对面的演播大楼。
二十楼专供导师住宿,里面不会有任何摄像头和录音设备。
到底是自家开的节目,就是放心。
然而梅衡日常开车回家,封今忙于另一档综艺录制,两个人连行李箱都没有拎上来过。
等于是霍刃和裴如也共享整层。
总导演把两张套房房卡交给他们,很放心地挥了挥手“调音设备和灌音室都有,我都确认过。”
霍刃点点头,上电梯时才想起来重要问题。
等等
这件事确实理所应当,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如今的病状。
可是
青年用指腹刮过房卡边缘,侧头看向裴如也。
男人给了个询问般的眼神。
一个人住也没什么。
霍刃做事从来不怂,心想自己先前都能分离四个小时了,蒙头睡一整晚估计也没关系。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长廊两侧四个套房一片寂静。
他们在同一侧刷开了门卡,各自进屋。
套房面积接近一百八十平米,瑜伽房氧气室露天温泉一应俱全,北欧风格和大理石分色让整体显得低调又温馨。
霍刃独自推着箱子走进卧室,在与裴如也失去联系的同时内心仿佛有沙漏随之调转,无声地用心跳开始计时。
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结感在不断消失。
青年定了定神,打开行李箱归置常用的私物。
外套内衣都由助理提前放好,箱子里都是其他的东西。
乐谱,最近新写的手稿,助眠喷雾,睡衣
他的指尖探到了一方折叠整齐的纯黑缎带。
在归国之前,两人一起收拾着行李,把必要的东西全都放进了箱子里。
裴如也更多地是在整理纸质文件,偶尔帮他把桌面杂物收好。
霍刃在美国的私有物并不算多,两三圈转下来,突然思绪触碰到某个节点,像是触电般在脑内一跳。
床头柜里的那个缎带
他无意识地把缎带当作某种开关,再度想起时有些忐忑。
所以双手虚放在床头柜边缘,侧头望向裴如也。
“还有什么没带走吗”男人关切的询问道。
霍刃喉结一动,用目光示意他看向某处。
“床头柜,怎么了”
霍刃隐约觉得对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心里有些小焦躁。
他清了下嗓子,故作淡定地询问道“缎带也拿回去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
刚好会议电话招呼进来,裴如也示意他自行判断,转身就去了书房。
留下霍刃一个人面对这份可以自由取用的欢愉。
他来来回回开了好几遍柜门,最后还是以奇妙的情绪把黑缎带取了出来。
在美国的这段日子他确实学到很多。
再度归国后看到这方旧物,反而有种顿悟般的感受。
与其说黑缎带是一种心理状态的转换,倒不如说,裴如也才是他真实的化身。
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十六岁前,他自全然堕落的家庭逃生,在公司里多吃一个苹果都觉得亏欠。
食欲和生存都被极力抑制,做什么都好像不配。
可是裴如也悄无声息地带来了生日蛋糕。
草莓,乳酪,奶油,巧克力。
是热量,是人间的快乐,是从未被承认过的。
后来他成为练习生,在更加苛刻的环境里把自己包装成了商品。
贵族般被后天训导出的仪态谈吐,精细至极的身材管理和形象包装,要控油控糖控盐,要做最坚定和从容的领导者。
不可以有弱点,不可以有喜悲。
十六楼又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避风港。
练舞是很好的借口,哪怕是在那静静呆一会儿,看着一众朋友和陌生人在爵士鼓点里享乐跳舞,积压已久的压力也可以被拥抱释放。
霍刃手握着那缕黑缎带,在行李箱旁独坐了许久。
是这个人带着他逃离公司,去凌晨三点的夜市里吃汤包炒面,说他适合明烈的红色。
也是这个人在他被恐惧无助吞噬的时候,再度用缎带交予他释放的钥匙。
随意取用,无需羞耻。
食欲,性欲,爱欲。
此三物,是支撑着他熬过人间种种的良药。
亦是裴如也赠予他的温柔礼物。
清晰深刻,缱绻纯粹。
青年缓缓闭上眼,深呼吸着把缎带按在心口。
老师。
不远处突然传来两下叩门声。
霍刃回过神,快速把缎带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