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一接,戚鼎直接骂了过来“你他妈人呢其他人呢”
“你这是怎”
“池霁在抢救什么都别管了来第三医院,已经瞳孔扩散了快一点操”
姜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开口时手几乎握不住电话“池霁小池”
戚鼎根本顾不上和他解释,在抢救室前拽住人高声求救“护士,护士求求你们救救他,那孩子才刚满二十三岁啊他还那么年轻”
姜恕几乎是强撑着让自己从墙角站起来,走路都不稳。
霍刃上完妆过来,招呼道“叔喝杯水吗”
“快,第三医院,池池出事了。”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都已经完全失去控制。
公司所有人都在控制堪称暴动的记者,抢救室前挤满了流泪的人和恳求声,心脏复苏的电流被送到了最高点
裴如也赶到现场时霍刃就呆立在隔离门外,怔怔地流着泪在望里面的残影。
他看到裴如也在,这一刻束手无措的像个快要失去亲人的小孩。
“老师,池池他还有救的,对吧”
“老师你认识好医生吗我们再多请几个医生,再多”
裴如也一言不发地把他抱紧,任由他挣扎着在自己怀里崩溃到痛哭失声。
姜恕在赶到抢救室门口时就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上,被扶起来以后也张着嘴没法开口。
冯仪的经纪人老徐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扶着他整整坐了一下午。
冯仪自杀之后,老徐缓了四五个月才活过来,如今再坐在姜恕身旁的时候,两个老人都在流泪。
“这不怪你。”老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声音干涩“谁也不想这样。”
姜恕枯坐在铁椅上,半晌才缓缓摇头。
“怪我。”
最后手术灯熄灭,医生终于摘下口罩走下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
昨天,甚至在几个小时前都是活生生的、会笑会动的池霁,就这样消失了。
霍刃在听见这句话时就已经没法再控制情绪,心脏紧绞着疼到他根本不能呼吸,开口时都只有急促地抽气声。
裴如也第一时间把他控制在怀里,示意其他过来帮忙的高层安抚住其他成员。
这件事根本没有给任何人接受和缓冲的时间,即便如此,姜恕还是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去给他的孩子安排殡仪馆和水晶棺。
一开口就在流眼泪,坐在棺材旁边时反反复复地碰触着玻璃,想要再摸一摸他的脸。
霍刃已经没法再进行任何思考了。
他听到挚友死讯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五脏六腑都被拉扯搅碎到不成形状,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都在想为什么。
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变得很模糊。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在反复恳求裴如也,求他把完全崩溃地自己带去池霁最后停留过的地方。
警方已经把十七楼设为侦查区,在卧室和池霁坠落的十一楼平台都发现了大量的灰烬和残余纸片。
场内还有一个没有烧掉的纸盒,但无法检出其他人的指纹。
十四楼还有一层缓冲带般的雨棚,让遗体被保留的还算完整。
霍刃根本做不到去看一眼那口水晶棺,被警方请出十七楼之后就蜷在十六楼的办公室里,整整三天都不吃不喝,目光完全丧失焦距。
此刻的他似乎更应该去思考未来。
比如如果这个团解散,他算什么,还能去哪里,会有怎样的未来。
可是再三徘徊,脑子里都只有一件事。
池池不可能做这种事。
池池是被谋杀的。
他是被杀死的。
我要给他报仇,把姓韩的全家都连根毁掉。
可所有恨意痛苦,都敌不过生命中突然缺失一角的空白和茫然。
霍刃半睡半醒间总能看到池霁,看见他在弹钢琴,他在唱歌。
他蜷缩在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儿的温暖角落里,做梦梦见全团人都在,他们还聚在一块唱歌,准备明天就去外地录节目。
池池怎么会消失呢。
这不可能,不,不可能
深夜时莫名恢复清醒,又骤然惊觉。
他和池霁初遇时听到的,竟是春醒的葬歌。
便像是冥冥中早已命定的诀别。
谁都不能接受这样突然的巨变。
谢敛昀就静静坐在水晶棺的旁边,不声不响地守了三天。
龙笳和薄玦都忍着悲痛在帮姜恕料理葬礼诸事,帮忙照顾梅笙遥和霍刃,做这个家最后的支柱。
梅笙遥当天晚上就径直消失,最后被梅衡在老公寓后院里找到,打了声招呼就带走了。
姜恕是强撑着去开会的。
他是掌权者,是要参与决定未来皇冠去留的人。
谢敛昀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