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恶人都会被我们揪出来,每揪出一个,世界就变好一分。”
他心里想着金旭曾对他倾诉的过往心境,望向金旭,说“这世界可能很糟糕,想改变它很难,普通人能做的是不与恶人同流合污,我们能做的是尽己所能,阻止坏人使世界变得更坏,这是职责所在,更是为了每一个 我,都能不再遇到恶人。”
每一个我,做我该做的,不必对他人失望,更不应自暴自弃,有一分光,就发一分热,就是在改变世界,就能改变这个世界。
这话不单是说与栗杰听,更是说与金旭,说与他自己。
城中村某处民房,一栋自建二层小楼,吴培力租住在二楼的一个套间。
敲门无人应,房东拿钥匙来开了房门,空无一人,里面极端脏乱差,尚扬朝里看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下脚。
“你别进去了,”金旭道,“看看外面有没什么不对劲。”
他和栗杰进入房里查看情况,尚扬观察了院子和周遭环境,又向房东和邻居打听情况。
片刻后,金旭和栗杰出来,两人表情都有些异样。
“有发现吗”尚扬道,“房东也不知道他的去向,这一片租房的很多外卖员和快递员,人员往来有点复杂。旁边倒是邻居说前天晚上,看见吴培力开着电动三轮出去,应该是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了。”
吴培力有一辆送水用的电动三轮车,晚上就停在这民房的院子里,白天骑出去送水,车身喷漆喷的是水站的订水服务电话,很好认。
前天晚上到现在已经一天多,这人如果是畏罪潜逃,骑一辆电动三轮,又能跑去哪儿
金旭道“先叫人来做现场痕检,铺人手下去找这三轮车,在附近居民里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
栗杰虽是师父,职务上低了些,并且师徒两人在工作中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金旭这样下了指令,他也赞成,应声去打电话,调人手来做事。
尚扬忽然察觉到不对,金旭和栗杰的表现不像是要抓潜逃的嫌疑人,反而像是
“你们发现了什么”他问金旭,“吴培力不是怕警察来抓他,脚底抹油先跑了吗”
金旭已然戴上了不离身的薄塑胶手套,轻轻把房门先关上,以便保护现场,才对尚扬解释道“房里有打斗痕迹,看样子还有人受伤流了血,这事只怕不简单。”
尚扬吃惊一瞬,道“吴培力还欠别的高利贷,会不会是被追债,挨了揍”
他马上顺着追债催收,想到了那名催收员,高小军。
“难道”尚扬愕然道,“会是高小军潜进了白原,来找吴培力他要做什么”
金旭显然刚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说“如果真是吴培力找高小军去杀陈静,雇凶杀人,是要给钱的。”
尚扬道“吴培力不肯给钱,高小军和他打了起来那现在高小军人呢吴培力又会去哪儿”
金旭眯了眯眼睛,道“刚才那个邻居呢走,再找他问问。”
前天晚上看到吴培力开着电动三轮车出去的邻居,被金旭又问了一遍,让他再想想清楚,有没有什么细节遗漏。
“你再想想,”金旭道,“三轮车的车斗,空的还是有东西”
吴培力白天送水,晚上回来前要把水和空桶都送回水站归库,因而车斗应该是空的。
尚扬刚才问邻居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刚才他并没想到房间里竟会有斗殴痕迹,更没想过高小军来找吴培力索要凶杀款、乃至发生纠纷的可能。
那邻居被金旭这样问了,一下想了起来,说“车斗上好像盖了一块毡布,蒙得很严实,车斗里装了什么没看到。”
尚扬心道,毡布为了遮盖什么被蒙住的三轮车斗里,也许是个人会是高小军还活着吗
“你有看清楚开三轮的是吴培力吗看到脸了”金旭问了句。
邻居道“没看到脸,是晚上,只看见个背影,电动三轮是看真切了的。”
尚扬“”
刚才这邻居跟他说的,是看到了电动三轮车出去,认出了车身上的送水电话喷漆,人的大脑依靠对常见事物的认知和基本逻辑,会自动补全信息。
他和邻居,就都自动认为开送水三轮车的是送水员吴培力。事实上邻居根本没有看到吴培力的脸。
如果骑车出去的是高小军,车斗里被蒙住的才是吴培力
栗杰通知完了人,过来听金旭简单讲了情况,才说“痕检马上就过来,派出所同事配合调看道路监控,找那辆三轮车,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高小军进了白原地界,躲是没处躲的,吴培力也跑不了,今天之内,一定把他俩揪出来。”
金旭点点头,他离开白原没多久,亲身参与和见证了当地公安的建设和发展,对同事们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尚扬忽道“高小军会躲起来吗我觉得未必。”
金旭和栗杰皱眉看他,等他说下去。
“他从省会逃到白原,”尚扬道,“不是为了来这里躲藏,是为了找吴培力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