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书院之直(1 / 2)

将夜 猫腻 4004 字 11个月前

大黑马在低头吃草,深冬时节的枯草无滋无味,越嚼越觉着像树皮般苦涩,难受痛苦地吐了出来。讀蕶蕶尐說網它抬头望向草甸深处那两座新坟,看着小侍女暗自想着现在两个人可能成为自己的女主人,还是那个在荒原上替自己洗澡的好些,这个太黑太瘦不好看,那个又白又美手还挺温柔。

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它踱步向草甸外走去,待看见那个黑沉的车厢后,它的身躯骤然僵硬,心想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重的马车自从那年春天在草甸间被宁缺瞧中之后,自己便越混越凄惨,莫非这便是一见宁缺误终生

新坟前,桑桑低身拍掉膝盖上的土屑,走到宁缺身边替他清理了一下衣衫,便在这时天空忽然飘起稀稀落落的雪来。

蓬的一声轻响,大黑伞在头顶撑开,遮住天空,也遮住了那些从云层里挤出来的雪沫儿,主仆二人撑着黑伞向草甸外的马车走去。

大黑伞下,桑桑低着脑袋轻声说道“少爷我真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先不慌。”宁缺想起一件事情,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我在土阳城里花了半个月时间,给你精心挑选了件礼物,你看看喜欢不”

事实上这盒子是年节那天离开土阳城时,他顺手在街边一间铺子里买的,哪里花了半个月时间,又哪里谈得上精心挑选,但他的表情却极认真,看不出丝毫破绽。

桑桑好奇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可爱的小泥老虎。盒子里的小泥老虎半侧着身子憨态可掬,她看着它笑了起来,说道“喜欢,挺好看的。”

宁缺厚颜无耻说道“那是,你也不想想我花了多少精神在上面。”

桑桑把盒子关上,问道“那个挺好看的穿白裙子的小龘姐是谁啊”

这个问题来的过于自然,所以非常突然。

宁缺怔了怔,然后笑着说道“她呀,叫莫山山,是大河国”

夜晚的临四十七巷,非常安静,只是今日除了各家里的火盆僻啪声,枯叶落在冬雪上的微声,还多了那匹大黑马特有的喷翻唇皮儿声。

从头到脚洗到清清爽爽,宁缺舒服地靠在北炕上,取出一张当初没有完全不成功的废火符,用手指搓碎,然后用双手均匀擦在头上开始,不过片刻,符纸碎末里残存的暖意便将湿漉漉的头发烘干,柔顺黑滑。

“准备睡觉。”他高兴地钻进暖烘烘的被窝,感受着炕传来的舒服温度,忽然发现桑桑正跪在那边床上铺被褥,不由异道“你怎么过来一起睡”

桑桑铺好被褥,脱下外衣叠好放在枕旁,说道“我都这么大了,当然要分床睡。”

宁缺怔了怔,发现这句话很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他默默想了会儿,百度将夜吧yy:108052把手伸出被子食指轻弹,桌上的烛火应声而熄。

“那就睡吧。”

房间里一片安静,过了会儿忽然响起悉悉窣窣的声音,然后他的被褥被掀开,一个小而微凉的身子钻了进来,然后安安静静靠在他胸口。

宁缺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拍,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感受着怀里的小姑娘身体,嗅着颈间传来的她的发丝的味道,感叹道“还是这样舒服。”

桑桑把头在他怀里拱了拱,寻找着最熟悉也是最舒服的姿式,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忖间,她忽然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宁缺说道“我真有事要说。”

宁缺低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也确实有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

没有重新点亮烛火,借着窗外星光照在冬雪上的明亮,他从墙角不知何处摸出一锭沉重的雪花银,让桑桑专心看着。

宁缺意念一动,便将体龘内的浩然气运至双手间,双手一搓便将那锭雪花银搓成了一根银棍,然后手指轻捏,银棍的尖端瞬间变得无比锋利。

桑桑跪在炕上,肩上搭着被子,不解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

宁缺把那根锋利的银棍狠狠向自己的手臂上戳去,只见锋利的尖端深深陷入,却只留下了一个极浅的白痕,一滴血都没有渗出来。

桑桑很吃惊,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说道“这么硬”

“我学会了小师叔留下的浩然气,就是这股浩然气把我的身体变成了这样,而所谓浩然气就是吸收天地间的元气,然后储存在自己的身体里。”

宁缺看着她眼眸里反射的星光雪色,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换个说法,我现在修行百度将夜吧yy:108052的功法是魔宗的功法,对这个世界而言,我就是魔宗余孽。”

就算他是冥王之子,对桑桑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影,更何况是什么魔宗余孽,难道修了魔宗功法的少爷就不是少爷桑桑怔了怔后,想到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说道“这样啊那老师说的可能确实是真的,你就是冥王的儿子。”

“扯蛋。”宁缺暗运真气,把手里那根银棍揉成银球,一抖被子把两个人盖进去,说道“少提那些扯蛋的事情,明天我要吃煎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