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伏赤日炎炎
滂沱汗似铄,微靡风如汤。
寅时便收拾妥帖,天还蒙蒙亮,踩着清晨的露气,从府里出发赶往考院参加院试;近日天儿着实热得很,这会儿傅璟才感到属于夏日的一丝凉爽。
院试连考两场,一场正试,一场复试,如此炎热的夏日将要在考棚待三天。
傅璟暗自思量待会儿到了考院,抓紧时间做考题,然后慢慢誊抄,不然日近正午天热燥闷,无心做题;之后的几日也在寅时或卯时抓紧时间做考题,下午闷热时检查失误和誊抄答案。
马车停在了考院门口,泰安利落的跳下马车,然后轻声对傅璟说道“世子,考院到了。”
“嗯。”傅璟稍作整理一番后下了马车。
傅璟接过泰安手中的考蓝和膳食,然后说道“天儿热,早点回侯府去吧。”
“诶,好嘞,世子”泰安笑了笑应道。
傅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考院里走去。
院试的检查比之前的县试严格了许多,检查完考生的考蓝后,将中午用的膳食也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更是脱下外衣由衙役搜身,看是否有夹带;幸而正直炎夏,考生们都穿的单薄,容易脱下,而且天气炎热也就不容易着了风寒;然后将考生的束紧的长发也放下来,看头发结内是不是藏有“蝇书”一类的作弊小抄,有的连鼻孔,耳朵也要扒开看一看;此即史书所云“解发袒衣,索及鼻耳。”
傅璟经历一番检查之后,也不觉有些感慨古代科举果然甚是严苛,不愧为史书记载寒门学子鱼跃龙门之途,其中艰辛非常人能道也;如此还是衙役看了自己的衣着后稍稍温和检查后自己的感慨,那其他寒门学子的经历可想而知。
按着考牌找到自己的号舍后,傅璟先将号舍用手帕擦拭一遍后,然后坐下后把待会考试要用的笔墨整理妥当,然后微微阖眼闭目养神,等待考官来发考卷。
没过多久,考官就来了,吩咐衙役将考卷分发下来;傅璟接过考卷后,先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考卷,然后才开始准备答题,将考卷的考题统统过了一遍,傅璟心里大概有了一些数。
第一场考的是经义和墨义,经义以经书中的文句为题,考生需要做一篇文阐明其义理;傅璟翻看了一下所需要做的经义,发现并不是很难,只是经义很多时候考验的是考生的文章言论是否清晰得体,稍稍想了想,然后提笔开始在稿纸上写答案。
“墨义”是一种简单的对经义的回答,考生只要熟读经文和各类注释文字就能回答;相对于经义来说简单许多,但由于“墨义”简单易行,一般在应试时常常要问十条,更甚至问至一百多条之多方可通过。
傅璟看了看考卷上的“墨义”七十多条,看来得花费不少时间,傅璟慢慢地将一条一条“墨义”看清楚之后,再作答,还一边做一遍检查顺序,以免考题太多做混了。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傅璟感觉已经有些炎热了;外面的太阳正一点一点照射进考棚里,傅璟决定再做半个时辰正午便休息。
正午时分,傅璟放下手中的笔,扭了扭有些酸软的头,准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之后,再做题;傅璟将桌上的试卷和稿纸整理收好后,才拿出膳食,可不能将考卷给污了,不然就前功尽弃了;然后才开始吃着膳食,抬头看了看考棚里的其他考生。
因夏日天气本就炎热,正午时分,太阳更是毒辣;考棚内又狭小,不透气;许多考生已经在流汗水了,额间的汗水滑落,背脊后的单衣也已经浸湿,黏腻在皮肤上,过多的汗渍会使他们更燥热。
不过现在大部分的考生,都在奋笔疾书,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汗水和酷热;就连午膳都没有吃,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做着考题,因为他们此时都想趁着今日,刚入考场,精神状态都还好时,抓紧将考题做完,以免后面的时间,身体坚持不住,精神萎靡,不能做好考题。
傅璟觉得这样的做法也颇有道理,这样的条件确实能让人很快疲劳,没有精力;但傅璟还是不想在温度很高的时候去做考题,因为那时的头脑不是太清醒,做题也不能耐心认真,不能写出最好的答案。
傅璟微微思量了一下,决定在清晨时多做一点,其余时间补觉休息,誊抄;傅璟吃完了午膳,将案上的稍作整理,用镇纸将考卷压好,以免风吹落到地下,沾染污迹;然后倚靠着墙壁微微合眼,准备小小休憩一小会儿,今日寅时便起床折腾到现在,也有四个时辰了;身体也很是疲倦了,稍稍休憩一小会儿,下午才有精力继续做题。
半个时辰后,傅璟睁开眼睛,精神好了许多;然后将考卷和笔墨拿了过来,翻开,继续着临近正午时做的“墨义”;幸而今日晨时,将较难的经义做了许多,只留下一两道了,傅璟准备明日寅时再做,毕竟经义更难一些需要精力,“墨义”较为简单可以留到下午做。
毒辣的太阳终于下了山,但温度仍旧没有降下来,依然很是燥热;恐怕只能等深夜时分,温度才能降下来一些,傅璟收拾了一番,决定早早休息;毕竟今日的身体已经很是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