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惊起千层浪。
海笙直接呆了, 不是惊的,是气的。
“虽然当年的事情让我对无耻两字有了清晰的认知,但过了这么多年你们人类这种生物总能不断的刷新我的认知。”
海笙看向他的眸子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宛若在看一个死人,“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狱。”
“等一下。”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祝竜, 另一道是一个极为陌生的男声。
与此同时,整间屋子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一个几近透明的鬼魂从装着她尸骨的盒子下方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鬼, 穿着一身古风劲装, 样子和王水生有两分相像。
这男鬼一出,不光是海笙,就是王水生都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飘在空中的男鬼,不可思议的道,“先、先祖”
男鬼冲他温和一笑, 继而跪在了海笙身前,“海笙娘娘,一切罪过都是小人一人所犯,还请您放过我的后人。”
“只是”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海笙看到他的那一刻已经红了眼睛,不等他说完,就召出了一道水流, 那水流看着细细小小,一出来却让屋子里的温度在瞬间下降了十度,划过空气的时候甚至都带出了锋利的啸声。
这明显不是普通的水流。
“死吧。”
她咬着牙, 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道。
当初她学会诅咒之法的时候,老皇帝还苟延残喘剩下一口气,她让那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憋了三天,滴水未进,点食未沾。最后活活的饿死在床上。
而那个叛徒和叛徒投靠的皇子就没老皇帝那么幸运了。
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一睡觉就会梦到自己被请千刀万剐活活的放干了全身的血液。
叛徒撑了半个月,死了。
皇子撑了一个月,也死了。
死的时候眼窝深陷,眼底青黑,面容憔悴,形销骨立。
然后是那个道士。
道士毕竟是玄门人士,有修为在身,有师门庇护,在得知叛徒和皇子不得好死的消息时就有了准备,不想前面那些人那么好对付。
海笙足足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将咒术施展到对方身上,在他渡劫的时候搅动了他的心魔,让他死在了五雷轰顶下。
可这么做也让她元气大伤,足足沉睡了数百年。
直到不久前再次清醒过来。
一醒来,她就来找最后一个人报仇了。
原先以为他死了,只能勉为其难的父债子偿,没想到对方魂魄居然没去地府投胎而在这里等着她,那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王天牛嘴唇抖动了几下,看着到了眼前的水光,他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
“我都让你等一下啦。”预料中的魂飞魄散并没有发生,王天牛惊讶的睁开了眼,就见之前和他一起出声的小姑娘挡在了身前,伸手握住了那道与外表的柔弱并不相符的水流。
“还有,你好歹也是水族,怎么控水术用的这么差”王天牛听见身前的小姑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道,“这水流看着厉害,一捏就碎了,一点内涵都没有。”
说着她用力一捏,那道给他带来莫大压力的水流就跟煮久了的面条一样,软绵绵的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你起码在里面加层冰刃或是旋风提高一下重力和威力呀。”
祝竜继续吐槽,“也就对付这种魂力几乎耗尽的小鬼,遇上那些老鬼,最多也是给对方挠痒痒而已。”
海笙“”
我本来对付的就是这种几乎没剩多少魂力的小鬼啊。
至于这小鬼为什么魂力剩下这么点,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大人,您要护着他吗”海笙毕竟不是当年那个认为天下没有坏人的傻白甜真善美,联想到她之前说的,对方的意味显而易见。
若真是这样,那她的仇
想到这里,海笙体内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怨气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还有反扑的迹象,祝竜虽然不太明白说的好好的她怎么又失控了,但看在以往的那点情分上,还是给她注入了一道功德。
功德一入体,海笙便恢复了清明,一双眸子澄澈透亮碧波荡漾。
“我说你这脾气挺暴躁啊,就不能好好听人把话说完吗。”祝竜看见她眼中流露出的敌意,脾气也上来了。
“算了,你爱咋地咋地,本姑娘不管了。”
说着一甩衣袖,鼓着腮帮子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手腕拽了回来,“你别劝,唔唔唔”
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了喉咙里,祝竜双眼瞪的大大的,里面充满了倔强和谴责,舌尖却勾着嘴里的棒棒糖,舔了一下。
林景淮看着暴脾气本妖,熟练的开始顺毛,“想不想找回你的小金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