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誓言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心上却仿若重锤一击, 林景淮并紧双腿,挺直背脊, “终不敢忘。”
他神色严肃语气坚定的道, “捍卫祖国, 虽死不悔”
“那你现在呢”
耿长河的声音冷淡, 带着明显的失望,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痛心疾首, “就为了一个前世的小姑娘,抛弃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辜负党和国家对你的期望,放弃大好前程, 就此碌碌无为一生了吗”
林景淮神色一正,郑重的道,“不管是以前, 现在,还是将来, 我都不会忘记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我现在做的选择和我的誓言并不冲突。”
他定定的看着耿长河, 一字一句的道, “耿叔, 有光就有影, 罪恶生于黑暗,我留在军中,可以消灭黑暗中衍生的细碎罪恶, 但我留在她身边,可以守住一整片光明。”
那光明足以驱散所有黑暗。
耿长河的神情一下子变的郑重,他情不自禁的坐直身子,往前靠了靠,“那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景淮轻轻一笑,如清风朗月,松林涛涛,“她啊。”他的眸光温柔似水,语气宠溺,还带着几分不自知的骄傲,“以前年纪小没什么杀伤力的时候都是被当做吉祥物,后来就成了震慑一方的守护神。”
现在嘛,最上面那位给她的定位应该也差不多,不然她的周围不会这么干净和平淡。
耿长河“”
耿长河特别想问一句,对方是个什么物种
可看着对面青年的神色,明显是不想告诉他,于是只能闷闷的将心中的好奇压了下去,烦躁的摆了摆手,“滚吧。”
林景淮坐着没动,耿长河浓眉一挑,“还有什么事”
“我父亲那边,希望您能帮我多兜着点。”
耿长河瞪了他一眼,“你想让我给你背黑锅”
林景淮凑了过来,狗腿的给他捏肩捶背,“耿叔”
他拖长了尾音,撒娇意味十足。
耿长河打了一个寒颤,大手在他胳膊上一拍,“少来这套,你当我是那些迷恋你的小姑娘啊。”
这么肉麻。
真该让那些见了他就脸红心跳的小姑娘看看,这个平时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家伙私底下是多么不嬉皮笑脸不正经。
“行了,我一会给你爸去个电话,就说你这是组织安排的正常工作调动。”
耿长河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看见你就心烦。”
林景淮打了一个敬礼,“遵命。”
然后整整衣襟,换成了一副严肃冷淡的神情出门了。
“哼,偶像包袱还挺重。”看着他瞬间变脸,耿长河见怪不怪的哼了声,起身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转业申请,不期然的回忆起了他刚进青龙小队的情形。
那时他还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年轻、朝气,像是一株勃勃生长的小白杨,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性子跳脱还特别爱笑。
只是他容貌清秀,皮肤又是怎么晒都晒不黑,一笑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乌黑浓密的眼睫毛像是开轴的小扇子,怎么看怎么奶。
一点也不像是个能吃苦耐劳抗鼎抗压的爷们。
所以哪怕他专业能力第一,体能甩出同伴一条街,大家服他是服他,但是对他的敬畏就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后来他成为了青龙小队的队长,经历了各种任务,渐渐地就不那么爱笑了,就是笑,也是很清浅克制的笑。
更多的时候是眉眼冷肃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淡。
他几乎都要忘了对方之前是个令他头发都快秃了的熊孩子。
想到这里,耿长河突然对那“吉祥物”有些担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吉祥物不会也变成祸头子吧。
林景淮办好了各种手续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第二天一早,他先是去看了下母亲,得知他从军队离职时余知晏兴奋的直接搂过儿子亲了一口,“太好了,你终于肯回来继承妈妈的事业了,说吧,你想进哪个部门,还是我给你安排个新公司去试试手”
林景淮擦了擦脸,拭去脸上的口红,无奈的说,“妈,我是转业又不是失业,只是换了一个相对松泛的部门而已,还是属于公职人员。”
余知晏闻言拉下了脸,幽怨的看着他,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哎呀,我的心好痛,我的命好苦,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天天上班赚钱养家。”
“呜呜呜,别人家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我的儿子却还天天惹我伤心,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余知晏哭到动情处还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压了压眼角,就在她准备继续哭的时候,一张卡怼到了眼前。
“给。”
青年低扬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的工资卡。”
她听见儿子这么说道,余知晏动作一僵,她没有接,眼珠子咕噜噜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