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询了车票,大晚上地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然而
大门刚被打开,她便和风尘仆仆的男人照面。
西装革领,高大英俊的男人微微皱眉,眼中甚至闪过细微的厌烦。
但很快,他想到什么似的,那厌烦被惊讶所取代。
“钟杳”他试探性问,语气些许疏离。
钟杳没有回答,她只定定仰头盯着戴金边眼镜的男人,脑袋霎时一空,方才那些怨恨不甘这刻通通被震惊所取代。
一路上,她没少幻想过这个负心爸爸的模样,或丑恶或讨厌,可她怎么也没料到
这个负心爸爸会是孙十五日思夜想的大明星靳川。
始料未及,钟杳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呆呆立在原地,拖住拉杆的手指不自觉攥紧。
归来的靳川,冷不丁和满眼通红的小姑娘撞个正着,同样有些微失神。
独身35年,忽然冒出个14岁的私生女,任谁也都会觉得措手不及。方才他第一眼看去,还以为又是毫无底线的私生饭。
此时此刻,靳川看着小女孩的一张脸,丝毫不怀疑她是自己女儿这件事了。
这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倘若被媒体拍到同框,恐怕得上三天三夜的热搜。尤其是她眉头上的一点痣,靳川也有,只不过他那颗是浅浅的黑。
“咳咳咳”
小姑娘忽然克制隐忍地咳嗽两声。
靳川这才发现自己指间还夹着烟,想来是呛着她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烟掐灭,淡声说“先进屋吧。”
钟杳却没有动,执拗地立在门口。
靳川也不催,就抱手堵在她身前,一副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的姿态。
“你让开。”好半晌,小姑娘终于开口了,“我要回家了。”
靳川没有多想,反问“你家就在身后,大晚上的,你还想去哪”
“这不是我家”钟杳却似被触及逆鳞,狠狠瞪他,还伸手猛地推他。
结果
没推动。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靳川半点没有哄小姑娘的经验,总这样在门口对峙也不是办法,他顿了顿,干脆一手提行李箱,一手将人抱进了屋。
哐一声门关了,他似恐吓地说“现在出去外面有八个拐卖儿童的,九个耍酒疯的流浪汉,十个变态杀人犯等着,你确定你还要走”
男人不仅很凶,还把她当幼稚园小孩一样骗,钟杳直接被气哭了,也顾不上别扭,大骂“靳川你这个大骗子你放开我”
靳川一怔,小姑娘已经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蹬蹬跑上了二楼。
原来小姑娘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凭空多出私生女,小姑娘还气性大玻璃心,靳川只觉得更棘手。
偏偏,这时经纪人佘芮又发来消息
靳川钟杳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
你别以为你拿到戛纳影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走到今天费了多少力气这个节骨眼上,你别再给我搞什么定时炸弹了
钟杳可以养,我不反对,但她必须住校,绝不能总跟在你身边
一声声叮铃如同先前被快递而来的亲子鉴定书般,搅得人心烦。
啧
靳川伸手抓抓头发,整个人摔进沙发。
把女儿接过来是挺简单,但怎么养好像是有点费劲。
当然,祁昱大可不必如此麻烦,直接像潘达那样放学就跟在钟杳身边,或者提前去警告沈青青别搞事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现实是,钟杳已经气到推他下湖的地步,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放学直接过去对方会当众动手;而沈青青狂热到不问缘由就要堵人,他提前去警告,可能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准。
思来想去,祁昱只好先跟在她们身后,预备届时来个英雄救美,然后三个人当面把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然而,现实总比理想骨干。
祁昱没料到,看着柔柔弱弱随时要哭的钟杳,居然利用他“反杀”了沈青青三人。
少女掷地有声威胁,眼看着沈青青那花孔雀就真被劝退了,他藏在外面久久无法回神。
这他妈,是学过传销吧
而且,花孔雀跑了,白天鹅不需要他英雄救美,他又该怎么道歉
祁昱感到,现在的状况或许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一想到钟杳马上就要走出来,而自己完全陷入被动,他就烦躁得宛如一名躁郁症患者。
他甚至在脑中预演道歉被讽刺的画面,不料,少女居然迟迟没有出来。
难道从巷子另一端离开了
祁昱踌躇片刻,侧身望向巷中。
却见女孩抱膝蹲在巷中,她的头垂得很低,身体蜷缩成一团,而身后是灰暗的死胡同,莫名衬得她有点形单影只。
倏地,她稍稍抬了下头。
祁昱躲闪不及心跳微快,紧接着他发现钟杳眼神涣散,似乎根本没聚焦于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