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伤是在外出的时候遇到妖兽了吗”白鸿问道,上挑的眼落在格玛娃缠着细棉的手臂上。
“是啊,不严重。”格玛娃低头瞧着手臂,看不清神色,她活动了一下肩膀,“就快好了。最近林子里的妖兽越来越多了。”
白鸿没再多问什么,丁芹接过话和格玛娃又聊了几句。
格玛娃在两人准备告别前,犹豫了一下,请求道“我马上就回去了,这两天麻烦你们帮我安慰一下格罗瓦,别让他担心我受伤了。”
见两人应了,格玛娃低头瞧着兽牙铃铛,神色柔和了许多,把铃铛又交还给丁芹“麻烦你们帮他存两天,等我回去再给他就好了。这个铃铛是以前阿娘亲自猎的兽牙亲自打磨的,我和他一人一个,他可宝贝了。”但却愿意为了寻找格玛娃而将之交给别人。
“我会收好的。”丁芹应道。
离开的途中,还是之前那个中年女子带着两人穿过杏林。
白鸿忽然道“你的官话说得很好。”
中年女子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出去生活过很久,后来才回到寨子里的。”
“你在外面学过医术吗”白鸿又问。
“那些器具让你看出来了吧”中年女子笑道,大方承认,“是的,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学到了许多东西。”
院落内除了村寨中独具特色的医药器具,还有许多一看就是承袭自外面的医术。
杏林阵法的道路并不长,就这一会儿,出去时的道路与她们进来时的道路已经换了模样。三人没有聊多久,就又见到了那攀着粉黄小花藤蔓的栅栏。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丁芹翻了翻格罗瓦之前带来的篮子。寨子里并不缺少食物,但用心和不用心的差别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一小摞半个巴掌大的面饼,微黄柔软,是用发过的面烤成的,包在洗干净的宽大树叶里。浆果碾碎后熬成浓稠紫红色的酱,装在小陶罐里。几个煮熟的鸡蛋,三种或切丝或切丁的酱菜,还有一小瓮稠厚的杂米粥,上层的粥油呈现半透明的乳白色。
丁芹微微叹了口气。该怎么告诉格罗瓦呢先告诉他他姐姐性命无忧
“如果你想早点查出寨子里的问题,不如以此作为切入点。”白鸿说道。
丁芹怔了一下。
“格罗瓦很聪明,也很敏感。还有他那不知到底是什么的血脉神通。”白鸿长腿一搭,靠在椅子上说道,“无论寨子里的秘密是什么,他们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却不会像防备我们那样严密。”
丁芹明白了白鸿的意思。只要在跟格罗瓦交谈的时候露出点破绽,他自己就能看出来问题,找到那片杏林里。可是,要利用格罗瓦吗
“你要是不想的话,慢慢来也可以。”白鸿道。
她们并不急着要查出什么来,上神说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局,那就说明没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影响,查明真相也只是解开困惑而已。
丁芹呼了一口气,点头道“还是慢慢来吧。”
如果利用格罗瓦,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打破寨子里的人们所想要维持的环境大人们想隐瞒的秘密,会暴露在孩子们面前。那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们去寨子中心的湖边看看吧。”丁芹说道。
格罗瓦和他姐姐是她们目前唯一确定的线索,如果不从此入手,再想探寻寨中的隐秘难免会困难一些。她们在杏林院落中看到了灯盏,中年女子承认她曾离开过寨中不短的时间,并从外面学到了很多东西。丁芹之前在高空时窥探因果,曾经看到一个与昌蒲、还有昌蒲的师父有很重的因果相连的身影,这让她难免联想到明灯教。可是灯盏并不是什么罕有的东西,现在又是白天,灯盏并未点起,她们也就无从判断中年女子是否真的学过明灯教的手段,这又是否与寨中的隐秘有关。
她昨晚看到的幻景中,那只疑似图腾的异兽正在村寨中央的上空,而村寨的最中心处,正好是汇聚了整个谷地水流的湖泊。今天早上达乌带着两人到过湖边,但因为时间的缘故,当时只是蜻蜓点水般匆匆而过。寨中并不禁止两人靠近湖泊,只是另有要求
“你们可以在湖中打水出来,用作饮水、清洁什么的都可以,但是必须把水提出来之后才可以用。不可以直接在湖中洗漱,也不可以往湖里丢东西,哪怕是一颗石子。湖中有鱼,但也不可以捕捞。”达乌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分外严肃,“这是我们心中的圣湖,是最重要的地方,所以绝对不可以做出不敬的事,否则,那就不是从寨中驱逐出去可以了结的事,你们,将会成为我们永远的敌人。”
这片湖泊并不太大,数条小溪从不同的方向汇入湖泊,这些溪水从谷地外沿的沼地而来,尽数汇入湖泊之中,只见得入不见得出,但湖泊周围却没有水淹过的痕迹,那些汇入湖中的水不知哪里去了,湖泊好像永远都维持着这样的高度,不见水落水涨。
这些源自于沼泽中的水也并不见得多干净,可是汇入湖中后却变得十分洁净,通透无暇,可以清楚看到湖底的卵石与青藻,湖水平静无波,在阳光下像一块上好的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