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的鹤羽都炸起来了。她自觉不算干了什么坏事,虽然像这样的大神大约是不需要香火的,但有了香火也没什么影响,庇护一地就是他们顺手的事儿,不会像她一样被迫困守一地。就像神庭的大天尊与北地的炎君,都是深不可测的天神,也不需要香火,但哪个没有自己的信众呢
香火这东西虽然用多用急了会有弊端,但盐吃多了还会被齁死呢。只要炼化香火时用心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于这种大神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大天尊太过高不可攀,如炎君那般驻守人间的天神,常有举家举族迁至天神领域内,虔诚供奉以求庇护的,一般也都能留下,没见有真心供奉却被赶出来的。
可是这种给人送信徒的事情,背后琢磨着没啥,当面被人撞破可就尴尬了。
白鸿眼下就处于这种心虚状态,声音软了不止一个层级“您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呀”
漓池笑了一声“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庇护九曲河沿岸的村落。”
白鸿眼睛一亮“您说吧”
“风不动的时候是什么”
白鸿一愣“风不动的时候就散了呀”
漓池摇头“你修行的是风之道。你不动的时候,你的道散了吗”
白鸿愣住了。
只有动起来的时候,风才是风。停住的气不叫风,可是风不动的时候,她的道是什么呢
漓池笑了笑,他看了看天色,说道“慢慢想吧。今天同我去一趟李府。”
袖袍一拂,他便带着白鸿到了李府门前。
日头偏西,层林渐暖。
大门前侧,一株小松正立在断裂的巨岩中轻轻摇动。老龟坐在半块裂开的巨岩上慢悠悠地讲着修行法,许多灵智半开的野兽聚集着专注倾听,就连谨言也立在墙头。
老龟已有三千五百三十一岁,是这里所有生灵中修行最久的。他天资不好,如今的修为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有最简单的疑问、最粗糙的坎坷,他都一一蹚过,他的讲道虽然简白,却也是最适合这些山野之中没有根基的小妖的。
漓池飘忽出现,老龟住了口,起身行礼“上神”
“这样很好。”漓池说道。
老龟略松了口气,他见这些山野妖兽捧着瓜果来到附近,一时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们是在等神明的,虽然神明并不日日讲道,他们却愿日日前来。
老龟也是从这种时候修行起的,一时心有所感,便回答了几个大着胆子前来求教修行疑问的小兽,渐渐的,就变成了他在这。
虽然是在李府之外,但老龟也不确定,这样是否会令那位神明不喜。
漓池瞧了一眼老龟所坐的那块石头,眼中笑意更深“你讲得很好,以后也可以如此,就坐在那块石头上吧。”
老龟应了,就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瞧了瞧那块石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李府上空有炊烟袅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后李面含笑意行礼“上神。”
池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几只小猴在老猴的指挥下用泉水洗净瓜果。
后院里有小鼠叽叽吱吱的欢快叫声,文千字正趴在一只大青牛的头顶,指挥他把刚采收过的田地重新犁一遍。
在看到院门外的白衣身影后,大青牛瞬间变成了移山大王金六山的模样,手足无措道“上神,我”
话未说完,正从他脑袋上滑下来的文千字惊声尖叫,又被金六山一把抓住。
丁芹从厨房里钻出来,身上沾着烟火气,手里端着一盘菜,惊喜道“上神鹤神”
见漓池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盘子,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脸,眼睛里闪着期待“我我种的那些灵蔬熟了,听龟爷爷讲您回来了,就想做一做。”
“那便尝一尝吧。”漓池笑道。
丁芹“哎”了一声,把盘子放到漓池院内桌上,转身又钻进了厨房。
漓池又看向金六山,这健朗高壮的大汉满脸尴尬“我我这就走。”
“今天留下也无妨。”漓池说道。
不去看满脸惊喜的金六山,漓池回到院子里,桌上已经摆了丁芹的菜肴、谨言的松子和猴儿们洗好的果子,漓池把朔月交给他的篮子也放了上去。
白颊小猴殷切地捧来一竹筒猴儿酒,眼神时不时瞟向旁边的白鸿。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鸟,很想上前亲近亲近,却又因为老猴的教训不太敢胡来。
白鸿闻见了酒香,大感好奇“小猴儿,这酒分我一筒,我带你上天上飞一圈儿怎么样”
小猴看了看老猴,又看了看漓池,向白鸿蹭过去一步,又蹭过去一步。
漓池自斟着酒,不去理会他们玩闹。
等丁芹把最后的菜肴也端上来时,白鸿已经带着小猴在天上溜了好几圈儿,泥鳅儿泡在灵池里和银鱼一起闹腾小水獭,老龟拉着老猴慢条斯理地,一边把老猴勾得心痒,一边不让他紧张在天上玩闹的白颊小猴,金六山好脾气地任由文千字在自己身上玩闹
丁芹不由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