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所说的一般,反招来不好的结果。
那道士修为不错,望月怕被他发现,只敢远远地观察。
那道士自称飞英道人,这几日里,凭着极佳的卖相与一手术法,获取了不少人的推崇。但他却似乎并不缺乏财物,若有人主动供奉,他来者不拒,但若对方不提,他也从不开口。他不像为了钱财而在此地逗留与人接触,反倒更像是为了寻找什么线索。
望月隐隐能够通过因果线感受到另一头朔月的情感,朔月似乎觉察了飞英道人到底想寻找什么,这几日来愈发躁动不安,这种情绪传到望月心中,令她也愈发焦虑不安。
可是望月却只能强自忍耐,既然几百年来,飞英道人都没有伤害朔月,这几日应该也不会立刻就要动手。
漓池上神所说的时机,究竟何时才能到来呢
望月在满心焦灼地等待时机,朔月也在等待,她等待脱离飞英道人的时机,已经足足等了六百年了。
朔月很清晰地记得,六百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飞英道人时的情形。
那时她与蛇妖搏命相斗,渐渐落入败境。
蛇天生便是会捕食兔子的,更何况这是只修为远高于她的蛇妖。
她可能撑不到望月赶回来了,可至少她们两个当中能活下来一个。
朔月的妖力已经耗尽了,血液浸透了她漆黑的皮毛。
她再也跑不动了。
那张狰狞的蛇口向她扑来,要死掉了吗
朔月动了动耳朵。
望月应该已经跑到安全的地方了吧
蛇妖的巨口上下抻平一线,雪亮的毒牙携着腥风向她扑来。
一条黑索突然飞射而来,如电光激射,眨眼便横在蛇妖的巨口之前,向后一绞,与蛇妖的身体缠在一起,团成一团,将蛇妖捆了个结实
朔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生死转变发生得太快,她又因毒伤一时思维不敏,可她还记得那个从树后转出来的道士。
冰丝道袍,冷面倨傲,一举一动莫不透出自矜,目光从上而下的那么一扫,捆住蛇妖的绳索上幽光闪过,凶暴挣扎的蛇妖霎时便不动了。
得救了吗
朔月迟缓地想着。
可紧接着,她就被粗暴地拎起,嘴巴里被塞进了两粒丸药。
那丸药解了她所中的蛇毒,却也在她口喉中化开浓烈的血气。这是这是以生灵血肉炼化的药丸,是歪门邪道的手段
朔月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她就被昏天黑地地塞进了百兽袋里。
后来,那道士不知带着她去了哪里,等到她被从百兽袋中放出时,就见那条原本凶恶强悍的蛇妖,被道士生生抽出了妖魂,炼入一件黑气缭绕的法宝之中。
朔月被惊得不敢一动,那飞英道人虽然衣冠楚楚,却一身掩盖不住的凶戾血气,所用法宝无不凶戾染尽怨气。
蛇妖的魂魄嘶鸣挣扎,翻滚之间苦痛不已,苦痛越深,妖魂上所生出的怨戾就越强,怨戾越强,所蕴含的力量就越大。
待到后来,蛇妖魂魄的双目中已经不见了清明,只剩下阴戾浑浊的血色,蛇类冰冷的竖瞳,足以盯得任何人寒入骨髓。
可道士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将蛇妖的魂魄生生炼化入了法宝之中。
待他收工之后,目光像一旁的朔月看来。
朔月整个儿都僵在了原地。
那双目冷似刀锋,瞧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生灵,而是在评估一块肉的肥瘦够不够适口。
大约是不够适口的,那时她还太过弱小,又因为与蛇妖挣命而身受重伤,残存的那点精气,或许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他或许是想将她养肥一点再炼化,丢给她几粒粗糙的疗伤药丸之后,便去炼化蛇妖的血肉精气了。
等到他将蛇妖炼化完毕,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就轮到她被抽魂炼器、炼化血肉了
可朔月也无法不去养伤。她不养伤,这道士难道就不会杀她了吗面对这等心性残忍手段酷烈的修士,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朔月几乎要绝望了。
可她最终并没有死。
房门传来吧嗒一声,飞英道人走进了房间,平静地目光落到榻上的小黑兔身上。
朔月耳朵动了动,在飞英道人的目光下平静如常。
许久之后,那令朔月浑身紧绷的目光才收了回去。
“你这几日心有躁意。”飞英道人不紧不慢地走近,“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朔月摇头“没有什么,只是这里的气息令我不安。”
这里是紧邻着台吴县的一处城镇,台吴县刚经历惨事不久,其哀恨不安的气氛难免波及到周围。
这是个说得通的理由。
飞英道人没有追问,他坐到朔月身边,冰冷的手指慢慢抚摸着她的脊背,在厚实的皮毛下激起一粒一粒疙瘩。
若在外人看来,气度俨然的道士轻柔地抚摸着乖巧的小兔,恐怕只觉得这一幕和谐可爱。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