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不说,两个黑眼圈挂着,这有什么难猜到。”
许少庭才恍然大悟似的“原来我脸色这么难看了。”
俩人对话也至此结束,进入十月后,仍然沿袭了已经过去了的寒凉九月,看来沪市今年寒冷的时间要占了一半,沈灵均领着许家几位去墓园搭的棚子里,有心想和许少庭说说话,却是对方垂着眼皮,周身俱是爱答不理的气质。
路上只和许嫣然、张氏对话最多。
少庭耳朵里听着许嫣然问“冯先生、蒋先生,还有杜先生,都来了”
沈灵均说“是都来了,沪市有些名气的先生们,除非脱不开身和目前人不在这里,但也都来了家眷。”
许嫣然便说“张老师一直守着叶先生”
沈灵均叹气“一直照顾在身边,叶女士生前早就委托律师和张老师处理她身后的事情。”
这样零零散散的听了几句,进到墓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皆穿着从头到脚不是黑就是白的衣服,只是大概模仿西方的多些,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的占了大多数,猛的一眼望去像是聚集了片乌压压的黑云。
且这次不同于进来前的那段路,走两步便要停下来,听着许嫣然与他完全不认识的人寒暄。
遇到的第一拨是两位约摸着三十岁左右的黑色长衫男士,见了许嫣然问“怎么不见许先生”
听完解释,又看向许少庭几人,于是少不得互相彼此介绍下身份。
少庭不知自己表情如何,总之茫茫然的打了招呼,问了叔叔好,就连后面的场面话也都不会说了,木头人似的听人家夸他几句,对方也就不再看他,只做出神色沉重模样,和许嫣然说了几句“心情沉痛”“还等怀清兄归来”等话。
这样的人一波一波不知道遇到了多少位,后面更遇到许多人,张口与许嫣然说起的话更是与叶校长毫无关系,反而更多提到有了时间两家多走动走动,莫要淡了关系。
又遇到女眷,先抱怨“突然去世,合适的衣服都没来得及准备,只好赶着时间去买了这并不合身的衣服穿着。”
然后打量着许少庭,问“这孩子多大年龄了看着到是与我婶婶家里侄女年龄差不多。”
话题就朝着“孩子订过亲了吗还没有,哎呀,真巧,我婶婶家那侄女也是。”
许少庭默默放慢脚步,便与许嫣然几人隔开了距离,张氏关切的回头看他一眼,沈灵均对着她摆摆手,停着脚步和许少庭并排站着,被拉进寒暄里脱不开身的张氏这才放下心。
他们两人,一个初来华夏,一个常年宅在家中毫无交际。
又是两张年轻的过分面孔,于是不和许嫣然几人走在一块,二人在场葬礼上总算彻底没人来与他们交际了。
但与许少庭独享了“二人世界”,沈灵均几欲张口,最后吐出两个字“节哀。”
少年便道“这个词并不该与我说,我并没有接受的立场。”
沈灵均左想右想,想不通哪里用错了,只好换成大白话“少庭,不要太伤心,你自己的身体健康也很重要。”
就见身边这少年疑惑不解的问“你们都劝我不要太伤心,我也没有很伤心吧”
结果沈灵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让他哭笑不得的问“看出点什么了吗”
只听对方说“那你还不如表现出伤心更好。”
这样一句话后,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路上人群往来十分喧嚣,少庭先打破了俩人间氛围,说道“这葬礼看着像是要走西式,可看周围人来人往,又像是东方式的葬礼。”
沈灵均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太吵了。”身边少年道,“葬礼应该安静些才对。”
沈灵均想想“也不该在葬礼上介绍相亲,这确实很奇怪。这便是东方式的葬礼吗”
“一个人死了,许多人却聚集在这里如同参加着一场宴会。”许少庭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这大概就是华夏的葬礼吧。”
“其实葬礼本身就是一场人际交往的宴会。”沈灵均似是想到什么,“你说这是东方式的葬礼,可在西方,我参加过的葬礼上,除了形式上的不同,人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霸王票下章感谢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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