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花出去的钱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他笑着矢口否认，“肖厂长，这是谁传的谣言，我为厂里招工人，合格的就录取，不合格的就不要，没有收取任何财物，如果不信，你可以让那些工人过来，跟我对峙。”

曾主任之所以敢这个话，是因为的确他没有收钱，收钱的人是他妹妹，而且跟人嘱咐了好几遍，这事儿不能，了可能工作就没了。

肖姗冷着脸吩咐道，“小董，你去找杨厂长，让她把所有最近招来的工人名字都登记一下，然后领他们去大会议室”

杨红艳动作倒是快，因为名单是现成的，她早就统计完了，将名单发给各个车间，不到二十分钟，所有工人都来到大会议室了。

大概是看到肖姗和杨红艳脸上的表情都比较凝重，工人们都有点紧张，他们才来汽车厂，都生怕是工作上出了问题。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的确是工作上出问题了。

杨红艳黑着脸道，“今天让你们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你们进场之前，是不是都花了六十块钱”

在场的工人们更紧张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开口。

对于一般的城里人家来，六十块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般的乡下人来，那更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这事儿在隐蔽，他们作为当事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家里人找到这个工作不容易，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不能把钱的事情出去，否则就会丢了工作。

肖姗对于周利军不是太了解，他的工作能力有限，但态度还是十分不错的，她相信他不会撒谎，而且他和曾主任没有竞争也没有利益关系，不可能这么无中生有。

沉默了足有两三分钟之后，杨红艳着急了，她指着第一排的一个工人道，“高晓庆，你来，你到底怎么进厂的，是不是花了六十块钱”

高晓庆一看年龄就不大，最多也就十岁，很显然他不善于撒谎，一张脸已经涨红了，他低下头不敢看杨红眼的目光，吞吞吐吐的道，“杨。。杨厂长，没有，我就是正常进厂的。”

他的谎话似乎鼓励了其他人，很快有人也跟着表态，并没有花钱。

曾主任在旁边很得意，笑着道，“肖厂长，杨厂长，你看，根本没有的事儿，这肯定是有人污蔑我”

肖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工人们道，“鹿城汽车厂是国营厂子，对员工的素质要求也比较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能撒谎，记住你们今天的话，如果以后查出来不是真的，立马开除”

在场的工人这下更紧张了，到底还是不，这真是个问题。

杨红艳盯着高晓庆问道，“小高，你刚才的话是真话吗”

高晓庆是这批工人里面表现特别好的，他不但脑瓜好使，手脚麻利，而且还很爱学习，留给杨红艳的印象很好。

小伙子又低下头，沉默得时间很长，足有四五分钟了，才低声道，“花钱了，花了六十块钱”

杨红艳盯着他继续问道，“那这钱交给谁了”

这个问题在场的有些工人是不知道的，毕竟曾主任的妹妹一再了，尽量要保密，但高晓庆是知道的，因为他家情况特殊，这笔钱就是他亲自送去的。

他话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送给一个姓曾的阿姨，她他是曾主任的妹妹。”

高晓庆这份工作是他的姑姑给她张罗的，他的姑姑是大学食堂的临时工，经济也不富裕，虽然替他牵线了，但不可能替他出钱，他的父母都是食品厂的工人，按家里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但他父亲喜欢赌钱，母亲喜欢打扮，领了工资没到月底就花光了，没办法，高晓庆只能跟也在食品厂上班的姑父商量好了，发工资那天他在厂门口堵着，跟父母各要了三十块钱。

他话音刚落，曾主任立马训斥道，“你这个小伙子可不要瞎啊，不能因为领导逼迫你，你就红口白牙，无中生有，把没有的事儿成真的”

看到所有人对此都没有反应，他又跟肖姗道，“肖厂长，咱们厂子现在是国营厂子，做事情不能这样武断吧，这不是众口铄金吗”

杨红艳白了他一眼，这曾主任装模作样的，成语用的倒是挺好。

肖姗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跟工人们道，“大家都看到了，高晓庆刚才了实话，的确是花了六十块进的厂子，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出实话，厂里对你们重新测试，通过了可以留下，而且如果花钱了，还会退给你们，第二个选择就是不实话，可能暂时也没关系，但一旦发现你们谎，立马开除”

一听到开除，有的工人慌了，连忙站起来实话，是花了六十块没错。

就像刚才一样，有人开头，后面很多人也跟着站起来了同样的话，只不过态度不一样了，之前是谎，现在是实话实，一点都不用心虚了。

董莹莹拿着一个清单，将所有花钱的人名字后面都打了一个对号，最后发现在场的九十六名工人竟然都花钱了。

我的天哪，这个曾主任可真是会要小钱，六十块听着不算太多，但架不住人多啊，足足六十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