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的春节与往年并无什么不同,无非就是热闹,繁华,还有许多的嘈杂。
昭烈虽然备受皇恩,但因为众所周知的性格问题,她在京城中除了跟胤禛,胤祥两家走的比较近以外,基本上不和任何一家来往,哪怕是与她血脉关系极近的佟佳氏也是如此,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公主府门前总免不了冷冷清清。
不过对此,昭烈殿下显然并以为意,只紧闭大门与弘琛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自她返京之后,漠北的策凌已经连着送了许多信件回来,夫妻两个每隔段时间就要“八百里加急”一次,送信的边军虽然感到十分疲惫,但架不住公主府出手大方,回回都有不菲的赏银赐下,所以他们也就甘之如饴了。
“哎你阿玛信上说了,他公务繁忙,恐怕今年秋天之前,都不能返京”昭烈郁闷的甩了甩手中的信纸,嘴巴噘的几乎能够挂上油壶。
弘琛则是淡定的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对于母亲每日都要发的这种牢骚,他基本上都已经免疫了。
正月十五之后,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最近的紫禁城里风平浪静,如同死水般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老实了下来,朝堂上大家更是一团和气,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走过,冬去,春来,春去,夏到,一季一季,周而复始。
六月的时候,耐不住寂寞的康熙皇帝又要去巡视塞外了,他老人家走之前还特地让人来询问昭烈要不要一起去,对此,公主殿下给予了否定的答案,不过康熙帝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上次南巡的时候弘琛就病了一次,昭烈吸取教训不肯让孩子犯险那也是应该的。
如此,他便下旨,着太子胤礽,大阿哥胤提,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以及最小的十八阿哥胤祄陪驾巡视。
圣驾是在六月初启程的,昭烈其实挺担心胤禛的。
她是这么跟兄长说的“我觉得你这两年运气都有点背,所以此次出巡可千万要小心啊”
胤禛“”
“这是我去安华殿向喇嘛师傅求的平安福,你拿回去用火化成灰,混在水里喝了,可破霉运”
胤禛“”英挺的剑眉在轻轻抽动着,这就是他的好妹妹,可以一会儿让他感动窝心一会儿又恨不得她立即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存在。
就这样,怀着对昭烈复杂的心情,胤禛随着圣驾的队伍离开了紫禁城。
康熙走后大约一个月,昭烈去了趟宫里。
无他,完全是因为她听说佟贵妃有些身体不愈,所以特地赶回去看望。
“没什么大事,就是夜晚贪凉,在风口上站了一会儿,有些咳嗽罢了”
“您身体素来羸弱,也该多多注意才是。”昭烈看着佟佳氏有些担忧的说道。
后宫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年华不再的女子,纵然是身处高位,却也难免寂寞,更何况康熙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踏足承乾宫了。
“你今天怎么没把弘琛带过来,很长时间没见了,本宫怪想那小家伙的。”
昭烈就说弘琛被四哥家的弘晖带出去玩了,等改日再进宫给您请安。
母女两个就这样唠唠叨叨的说起了家常话,有她在身边陪伴着,佟贵妃脸上的笑容都比平常要多出三分来。
“娘娘”便在昭烈说起她今日特地给姨母带进来的那两只哈密瓜滋味有多么甜美的时候,佟贵妃身边的掌事太监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就见他飞快的呈上手里的东西,口中道“陛下的信。”
佟贵妃一愣,不过还是立刻坐起身体,接过了那递上来的信,就见其匆匆展开一看后,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愕起来。
昭烈见状便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佟贵妃放下信纸,咳嗽两声道“十八阿哥没了”
昭烈闻言也是轻轻地倒抽一口气来,身为幼子,十八阿哥打出生那天开始,就十分受到康熙的喜爱,如今好端端的没了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离京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信上没说,只说是暴病而亡。”佟贵妃摇摇头“实在是太可惜了,哎密嫔还不知此事,本宫真是不知该如何与她开口。”
此次出巡,康熙并没有带上密嫔一起去,听说是因为与密嫔情同姐妹的勤妃陈氏前段时间得了重病,她自愿留下照顾的原因。
尽管事情非常难以开口,但该说还是要说的。
半个时辰后,密嫔便姗姗而来,昭烈没有露面,而是躲进了内殿。
片刻之后,只听一道哀恸至极的啼哭声骤然响起,其声之惨然,令听者无不动容至极。
昭烈心中也十分怅然,毕竟十八阿哥也是她的弟弟啊。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弘晖弘琛小哥两正坐在一起看书,一大一小,场面当真是非常有爱。
昭烈没有打扰他们,而是自己去偏房洗漱,且又换了一身常服后方才出来。
留了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