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胤瑾在怀中掏了掏,取出四公主的相关资料“看,看完我烧掉。”
说罢,他便微微侧头,看着对面书铺内若隐若现的年轻男女,勾起唇角。
此时,书铺三楼一角,怀倩柔神情凄楚地坐在书房一角。
在她对面,苏廷煜耐心地为她宽慰“年纪轻轻何来百般愁肠,总会好起来的。”
“多谢苏公子宽慰。”
“无事,也算是我们有缘,这才几日时间,就能遇到这第三次。在下不过说出了心中所想而已。”
两人不远处,张元良看着窗边一身纤弱的怀倩柔,目光先是落到她的腿上,而后又落到她对面的苏廷煜身上。
半晌,他嗤笑一声,带着小厮直接转身离开。
当张元良带着小厮在一楼结账离开后,怀倩柔恰好从窗口向外望,就看到了张元良与其小厮一起离去的背影。
她端着茶盏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苏廷煜抬头“姑娘,你怎么了”
怀倩柔的目光颤了颤,故作无事地将目光收回“无事。”
苏廷煜颔首,视线却紧跟着往窗外看一眼。
他看着远去的张元良背影,又回身看着面前正若无其事与自己喝茶论诗的姑娘,眼底快速滑过一抹轻视。
心中无鬼,便无需遮掩。
这样想着,他嘴角的笑容便添上了几抹兴致盎然。
张元良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个很高傲的人。
他可以忍受怀倩柔的落魄,想方设法为两人争取一个两全,也可以在周围人都不支持自己的选择时,挺直脊梁坚持自己的选择,言之凿凿说不改初心。
但是,当怀倩柔的位置比他高,并且明显地表露出嫌弃的意味、主动另寻高枝攀附后,他也会很迅速地冷静下来。
重拾起久违的理智,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好更加果决的安排。
在张明山从狱中出来后,张元良就一直在闭关准备今年的举人考试,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稳。
在上巳节的前一日,他在书房中看完一本书后,看着桌面上的白玉镇纸久久,对身边小厮道“你再去一趟怀府,询问一下怀家姑娘上巳节有何安排。”
小厮面色一苦,但见自家公子面色平静,还是垂首应声“是,小的现在就去。”
张元良眼睫半垂,在小厮准备离开书房前,又开口补充“若是她们还是说要在府内养腿,那你就说,我要最后与她谈一谈两家境况,若是她实在不愿,我可松口退婚。”
小厮一怔,突然抬头。
却又在对上张元良的目光后,马上将目光收回“是,小的现在马上就去。”
是夜,待小厮回来后,果真带回了消息。
一开始那下人转达的意见,怀倩柔是拒绝的,但是等到听到他之后转达的话,又同意了。
小厮见张元良怔愣了一会儿,又再次拿起书本。
他心中想着自家公子的表现,莫名生出一种感觉,这次,自家公子与那位怀家姑娘,好像真的要断了。
上巳节,是大晋的适合单身男女们互相行走在一处的节日。
这一日,大家或相互表白,或相约游玩,到处都是一片绚烂的春之气息。
京中由于各国时辰到来的关系,来了不少别国的百姓,这让京城中的百姓们,出门时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也更喜欢出门,在食肆茶寮去吹他么大晋的牛,顺便听听别国的八卦。
沈府最近的气氛一直都忙碌与压抑。
首先,沈弛准备在今年参加举人考试,因此,凡是他在府内时,峻茂院附近的下人都会自觉地放轻脚步,免得打扰到主家的温习。
其次则是,由于十国宴会将至,府中的大老爷沈崴忙得脚不着地,气氛着实焦灼。
由于最近十国盛宴越发临近,京城中出现的各国使臣数目也越来越多。
沈精羽一行闲着没事就往府外跑,看新鲜是一方面,看看有没有人出来闹事却是另一方面。
“那个丰国的使臣果真都是爱好敷粉,一个个无论男女,都将脸上涂得雪白。”沈云婉出声。
“这便是每个国家自己的风尚,据说在丰国,面上涂粉,那都是贵族才能做的礼仪。而且,他们但凡出门时,都会这般,以示他们的慎重对待。”沈云嘉开口。
“丰国这边还好些,楚国之前的那几个狗腿子国家使臣,那才是让人恶心的,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提早这么长时间过来,会不会在咱们的地界上搞事。”
沈精羽倒是还好“那几个国家小心思虽然多,却是标准的墙头草,最主要的是楚国,也不知道他们今年还会不会来。”
考虑到现在晋楚两国仍旧战事不断,估计楚国使臣过来的几率不大。
“来就最好老实些,不来更好。”沈云研最近也有听沈母偶尔传回来的边关消息,知晓沈弢在边关已经适应了生活,并且越混越好。
“等弢哥儿他们打过去,给他们好好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