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便从自己的妆箧中拿出一枚今年刚刚转变品质的赤红色手镯,先是恋恋不舍地把玩了一会儿,才交给菘蓝“老规矩,你在京城寻个值得信赖的买家或者当铺,将它卖了。换上银票后给张叔,让他负责米粮的购买和押送问题。”
“是,小姐。”
七夕之前,沈家的姑娘们除了都各自练习起乞巧节当晚需要准备的技能,便是与沈弢一起相处。
沈弢将会在乞巧之后的次日离开,这一点,几乎是整个沈府都知晓。
而这段时间,沈弢除了在沈钟海院内接受老兵们的教导,就是与亲人培养感情。
沈弢的生母早在生他时,便因难产伤了身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缠绵病榻,靠着药物多坚持了几年,最后还是因为一场风寒撒手人寰。
沈弢便是在生母亡故后,主动与沈崴请求,想要去庄子上为生母守完热孝,在那段时间内,救下的漂流在湖中、几乎没有生息的卢静姝。
沈弢就着烛火,将家中几位亲眷准备捎给二叔的信件用油纸细细包在一起,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
在看到桌面上那摞用娟秀字迹抄写下来的大儒精解书册时,他的目光有些飘忽,却又在下一刻再次坚定起来。
十四岁才去参军,或许有些晚,但是如果不重新上换一条路,他们就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沈弢将桌上的书册仔细包好,塞到藤筐的角落,而后便就着桌上的烛光,笨手笨脚地打起络子来。
络子这东西,是年轻姑娘们用来启蒙绣活儿所做。
沈弢不会,还是跟着院内的婆子学了好一阵。
等将络子的最后一扣打完,他将这络子与其他几枚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最后选出最一枚看起来最像样的,放到自己特意在佛前供奉过的如意扣上。
三劫已有两劫,希望她以后能平安如意。
七夕这日一大早,沈家几个公子便将各自的书本都拿到院落中间摊开晾晒,之后便相约一起出去,与同窗去拜魁星。
沈精羽则与侄女们一起逗弄完喜蛛,在院内将喜欢的衣服的晒过,相约一起去拜织女。回来后,便坐在一起商量晚上乞巧节的兰夜斗巧。
兰夜斗巧,一直都是乞巧节当日,各地姑娘们的一直期待的一项文斗活动。
期间共比四方面穿针、烹饪、针线和雕刻。
且比斗期间,姑娘们需要自备压注礼物,输巧的姑娘必须将礼物送给赢巧的姑娘;也有看中了哪位姑娘随身携带的礼物,可以向对方发出斗巧挑战的规则。
沈精羽取出一只布袋子,在里面象征性地放了两件押注礼物。
一把孔雀翎羽扇,一枚粉珍珠发箍。
到晚间临集合时,沈云婉看着沈精羽布袋中的东西,看得眼睛都快直了“好漂亮,小姑姑你用它们做押注,不怕最后输了吗”
沈云卉好笑道“三姐你放心,小姑姑她在乞巧节当晚带出去的礼物,一直都是怎样带出去的,就会怎样带回来,一个也丢不了。”
沈精羽也笑着颔首“所以,我这些东西只是带出去让大家看一看,俗称显摆。”
“哈哈哈。”
在临出府门时,沈精羽想着小未婚夫曾经说的乞巧礼物,目光往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人影,心头不由失落。
转而想着闻胤瑾或许会在乞巧街市上等她,又开始不放心起来。
乞巧街市上香风阵阵,就小未婚夫那嗅不得紫荆花的香气的身体,在那街市上待着当真能行
若他再因此生病,那她倒是宁愿他忘了这一茬,不要在街市上出现比较好。
上了马车,沈云昭与众人说起她这段时间打听而来的八卦“听闻往年的兰夜斗巧,京城这边都是有几位常胜姑娘,其中去年最出名的一位,便是越家的嫡女越雪娇。”
沈云研闻言也跟着转过头来“我最近听以前的几位手帕交说,今年的兰夜斗巧,估计也会相当激烈。”
去年兰夜斗巧的魁首,被乾泰帝指给了大皇子,虽然大皇子现在证明就是个人品不行的废物,但是,那也是皇子妃。
今年,皇室等待赐婚的皇子却有三人。
这三人中,一位是元后嫡子,一位是继后嫡子,就连中间那位看似不显山露水的四皇子,其母妃也是盛宠不断的丽妃。
今晚一旦将名声扬出去,那么便有很大可能被赐婚给皇子,也不怪京城的姑娘们严阵以待。
沈精羽因为自家小未婚夫最近与三皇子走得近的缘故,对他也多关注了一些,闻言不由出声询问“现在都有哪家姑娘比较出名”
沈云婉眉宇一弯“这个我知道。现在比较出名的有三位姑娘,一位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封家的封韵;一位是京城中有名的四全姑娘,钱乐菱;还有一位,便是卢家的姑娘卢静姝。”
沈精羽心头一动,抬头看她。
沈云婉继续开口“不过,封韵是太后有意让她嫁给一位皇子,听闻封家的意向不是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