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松口也没办法, 即便他们舍得张元良的文人名声,张元良自己也舍不得将那朵歪脖子花,他一门心思要在上面吊死,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却没想, 计划赶不上变化, 转头怀允培就入了狱, 各方人马避之而唯恐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张明山与夫人面相觑, 赶紧将原本松下去的口再次紧了起来。
“老爷你说,怀大人这次还能出来吗”
怀允培与大皇子之间的联系颇为隐秘,一般人都不曾察觉, 这次若非从那些细作身上逐步追查, 也牵连不到他。
想着之前他去大理寺询问的结果, 张明山摇头“恐怕够呛,好容易抓到的替罪羊,圣上不将怒火发泄愿意岂愿甘休。”
“是真起不来了”张夫人还算谨慎。
张明山却回答得斩钉截铁“除非大皇子出手营救, 或者老怀那家伙,还有其他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杀手锏, 否则是真起不来了。”
但现在的晋绍杭,怕是迫不及待地想将这污名甩脱出去,根本不可能会为一个臣子出来触乾泰帝的霉头,给自己找不自在。
张母面上四分轻松, 两分怅然“这便是没有缘分, 我们这边都要松口了, 她家那边却倒了, 哎。”
“良哥儿这几天在跪祠堂, 这事儿先瞒着他, 不要让他出去掺乱。”
“好的老爷,可惜和沈家的婚事退得早了,但凡能拖上一拖,或许也不会退。”若是拖到现在,他们即便厚着脸皮让良哥儿去沈家长跪不起,负荆请罪,也不愿断了两家姻亲。
“是啊,大不了一个通房小妾的事,哪里用闹到退婚。”
怀家倒了,那怀家姑娘可不就能纳进家门当妾了嘛。
“妾我看还是等怀大人出来再说吧,万一那姑娘被发配为官妓,也不用说什么妾不妾的,直接就能让良哥儿断了心思。”
沈家,沈精羽午睡醒来,就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她诧异地眨眨眼“这么快。”
“小姐,你也感觉这报应快是吧。”赤芍捧着一束刚摘来的新鲜花枝,一边往花瓶中插放,一边笑道,“您昨天还分析,张家和怀家可能会在这两天就结亲,但是现在怀家倒了,我看她们两家的亲事该是要悬了。”
沈精羽赞同颔首,心中却道,她这不仅是在感慨报应快,更是在说自己的法力生效时间快。
这前后才多长时间,不仅侄女的婚事退了,就连怀家也开始倒霉了。
上次她怎么说的来着她好像是说,希望张元良和怀倩柔都倒霉。也不知道,现在怀家倒了,接下来张元良又会就经历怎样的霉运。
这样想想,沈精羽心中莫名期待。
沈钟海的寿宴结束后没几日,闻胤瑾便迅速安排起了两家的走礼事宜。
按照之前他在沈家商量好的,今年两家可以先走前三礼,至于请期,便年底或明年再谈。
为此,闻府一直幽居后宅的闻老夫人特意走出了佛堂,亲去沈家商量后续事宜。
待得两家敲定好三礼的日期后,闻胤瑾才算真正地放下心来。
闻老夫人看着他面上的轻快,眉眼也跟着柔软下来“既然事情已定,之后你也就别整那个有的没的,好好保养身体。”
闻胤瑾面上的笑容敛了敛,垂眸应声“孙儿知晓了。”
本应是亲密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无端的只能听出应付与冷漠。
闻老夫人的眸光闪了闪,她端起面上的茶盏送入口中饮了一口“既无事,你便回吧。”
“孙儿告辞。”
直到闻胤瑾离开,闻老夫人的脸才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缓缓起身,被身边的婆子扶着前往佛堂,口中轻声低语“你说,我做错了吗”
扶着她手的婆子面色不改,温声回应“老夫人,郡王才是府上的主子,没有郡王,咱们这府上什么都不是。”
当初乾泰帝赐下郡王爵位时就已经说了,闻府的爵位只保闻胤瑾这一代,不世袭,不降等袭爵。
老夫人每天心心念念郡王身体不好,生怕他什么时候一病去了,想要去让郡王留下一个后。
但让她说,若是留下这个后,是以让郡王生气、毁坏郡王的身子为前提,那么这子嗣,还不如不留。
闻老夫人当然理解她的意思,但是,“我怕没有子嗣,待胤瑾去了之后,这闻家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再说,他都已经十六,谁家这么大的公子哥儿身边不是三四位通房,偏他看我不顺眼,每日与我赌着气”
李婆子垂眸没再应声,只扶着人踏入佛堂,回身站在影影绰绰的阴影下。
闻老夫人又念叨了一会儿,才看着佛堂上的牌位停下声音,半晌,她叹息一声“说什么赌气,那小子怕是恨不得我早点死,化作这一捧牌位吧。”
六礼的前三礼为纳采、问名、纳吉,这三样真正走起来,非常快。
原先两家定下娃娃亲时,便交换过信物,现在不过是将曾经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