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一口一口的喝,湿漉漉的眼睛始终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感动依赖,皇帝每每对上她的眼神,心口都有些发颤。
宫人们分立两侧,屏气凝神。
黎晚忽然停下来,问站在一侧的小钱子“翠珠呢”
小钱子忙道“晚姑娘放心,巧儿陪着翠珠姐姐回西殿换衣服去了。”
黎晚点了点头,张嘴又喝了勺喂到嘴边的姜汤。
翠珠的身体虽然比她的身体好得多,但在雨里跪了一个多小时,也是被宫人搀着回来的。
太医带着一身湿意赶来的时候,看到殿门外跪着的曹钰时,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曹公公”
曹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医这才跟着小太监跨过门槛进了内殿。
太医一进殿,就看到皇帝正给床上的黎晚喂汤呢,他心里一惊,随即垂下眼。
皇帝把一碗姜汤喂完了,才让太医上前来把脉。
黎晚的底子太差了,从小就体弱多病,再加上不爱吃东西,挑食,家里的长辈们也都惯着她,越惯身子越差,进了宫不到三个月,已经病倒三回。
太医道“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更何况姑娘底子差,本该好好调养长此以往,只怕、只怕是积重难返。”
积重难返四个字让皇帝倏然变了脸色。
先皇后便是如此,自小体弱,入宫后虽说太医一直调养着,却也总小病不断,后来又忧虑过重,太医说,积重难返,之后不久便撇下他与元荣,病逝了。
黎晚也不想自己这副身体差到这个地步,只不过她倒是坦然,反正她也不求自己长命百岁。
皇帝去看她,只见她神色坦然,毫无半分忧愁哀伤。
他心中隐隐作痛。
傍晚。
皇帝的旨意就到了安阳公主的平阳宫。
旨意简短。
公主失德,禁足一月。
这道旨一下。
前廷后宫都为之一震。
安阳公主那可是先皇唯一的女儿,也是皇帝唯一的妹妹,身份无比尊贵,无论是先皇还是皇帝,都对大元朝这唯一的公主十分宠爱,别说罚她什么,她从小到大,就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听过。
禁足一个月对安阳公主来说,就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旨意一到,宣纸的太监还没走。
安阳公主就当着他摔了她平时最爱的花瓶。
“本宫要面见皇兄”
皇兄明明十分厌恶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为了那个女人让自己禁足
宣旨的太监面不改色,淡然道“皇上旨意已下,殿下若要面见皇上,也请等到禁足期满。”说罢,令随行来的侍卫将平阳宫的大门看守起来。
安阳公主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和轻慢,宣旨的太监一走,她将殿里的器具全都摔了。
得到消息的太后却是爽快的笑出声,她掩嘴笑道“安阳作威作福惯了,如今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只是倒没想到,皇帝往常,是最纵着安阳的,如今居然会为了晚儿让安阳禁足”
玉嬷嬷也带着几丝笑意道“晚姑娘给太后娘娘争气了。”
太后盈盈浅笑道“去库房里,拿些珍贵药材给晚儿送去。”
黎晚喝了药就睡着了。
傍晚的时候醒来,吃了点东西又睡了过去,晚上再醒来。
身下一片湿润,用手一摸,手里一手的血。
黎晚被这么一冻,月事提前来了。
血流了一床。
关键是,这是皇帝的床。
黎晚难得的有些慌乱,叫了宫女进来。
宫女也蒙了。
自古以来,后宫嫔妃即便要来寝殿侍寝,也是算好了日子,绝不可能在月事来的时候宿在皇帝的龙床上。
龙床上沾了血,还沾的是女人月事的血。
自古以来,只怕也只这一遭。
宫女蒙完后就慌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往常还可以请示曹钰,可今天曹钰被打了板子,已经抬去养伤了。
黎晚见她慌乱,自己倒是镇定下来,让她不要慌,再叫两个宫女进来收拾。
宫女匆匆忙忙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带上了新的宫服和床单被褥进来。
翠珠也匆忙给黎晚送了月事带过来。
黎晚去了里间换上了干净的宫服和月事带。
宫女们拿着换下来的床单被褥出去。
不想刚好撞上了书房过来看望黎晚的皇帝。
宫女心一慌,手一抖,手里的东西没拿住,被被褥包着的里头带血的床单掉了出来。
皇帝看到那上面沾着的血,脸色霎时一变“哪来的血”
宫女们顿时都跪倒下来,颤颤发抖说不出话来。
皇帝心口骤然揪紧了。
难道是黎晚呕血了
他又急又怒,径直越过她们进了内殿“黎晚”
就见黎晚正好端端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