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钧受够了这场闹剧, 他不想再看下去,淡淡道“今日耽误了卢太太许多时间,之后, 本王会派人上门赔礼。彤秀,送卢太太和卢大小姐出府。”
彤秀应声“是。”
卢太太正要说什么,赵承钧已经料到,开口道“至于卢三小姐, 她正在病中, 不方便移动,便留在王府养病吧。等三小姐病情好转, 本王会立即派人送回卢府。卢太太尽可放心。”
卢太太松了口气, 道“妾身谢过靖王。妾身告退。”
卢太太知道靖王现在心情不好, 她没有再讨无趣,很快带着卢雨霏离开。等卢家走后,屋里只剩下靖王府的人,内外众人明显紧绷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很生气, 所有人都在等着铡刀落下来的那一刻。然而偏偏赵承钧脸色平静,他拿起茶盏,慢条斯理地用盖子撇水面上的茶沫。
茶盖划过杯沿, 发出细微的碰撞声,落在众人耳朵里,这比磨刀声都可怕。唐师师心说他还不如发怒呢,这可比当初侍奉姚太后恐怖多了。
赵承钧忽然合上杯盖,发出“咔”一声轻响。赵子询再也忍受不了了, 重重跪在地上, 道“儿臣知罪, 请父亲责罚。”
“哦”赵承钧放下茶盏,平静地看着赵子询,“你罪在何处”
赵子询低头,说“儿臣不该救人,不该忤逆父亲,不该当着未来世子妃的面,抱着另一个女子离开。”
完了,唐师师心里默默叹了一声,以她这几日对靖王的了解,她知道,赵子询捅大篓子了。
赵承钧静静看着赵子询,突然笑了一下“好。我不让你救人,这么说来,是本王作恶了”
刘吉这些侍奉多年的老人一听就知道糟了,慌忙道“王爷息怒,世子年幼无知”
赵承钧没说话,只是扫了刘吉一眼,刘吉顿时噤声,再不敢插嘴。赵子询刚才那些话本是乘着气劲儿,现在理智压过感情,赵子询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他疯了吗,敢暗讽父亲
赵子询连忙补救“父亲息怒,儿臣失言。父亲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感激涕零,并不敢埋怨父亲。是儿臣不孝,大错特错,请父亲降罪。”
“救人是好事,怎么会是错呢。”赵承钧淡淡道,“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不知所谓的女子。来人,将她拉下去,杖毙。”
这回唐师师也被吓了一跳,赵承钧竟然要将周舜华杖毙她们可是太后送来的人啊,他疯了吗
唐师师等九个美人也赶紧跪下,任钰君吓得魂不守舍,慌忙道“王爷息怒,我等是太后送来侍奉王爷的,若有不对之处合该打骂,但是王爷念在周妹妹初犯的份上,请饶她这次吧。周妹妹毕竟是蔡国公府的嫡女,从小被家里捧在手心,若是消息传回金陵,蔡国公该多么难过。”
任钰君先是搬出姚太后,后来又搬出蔡国公府,可是赵承钧脸上毫无动容。他手指叩在扶手上,笑了笑,道“公侯勋贵同气连枝,果然不假。怎么,你想去陪她”
任钰君被吓到了,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唐师师内心嗯了一声,默默开始思考若女主死了,她抢戏份还能不能成行的问题。
赵子询膝行两步,对赵承钧重重磕头“父亲息怒,千错万错都在儿臣。这一切都怪儿臣犹豫不决,与女子无关,周舜华的惩罚,儿臣愿一力承担。”
赵子询很清楚,赵承钧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周舜华,他要敲打的是赵子询。但是,如果赵子询不出来说这句话,那周舜华就真的死了。
赵子询内心苦笑,靖王真的是一个很独断专行的人,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赵子询看似自由,实则一切都要按照靖王预计的轨迹行走,赵子询试图反抗靖王选好的世子妃,他才刚露出苗头,靖王就将代价放在他眼前。
要么听话,要么周舜华死。
赵子询退缩了,乖乖认错,默认了靖王安排的婚姻。赵子询说出这些话后,赵承钧果然没有再继续为难周舜华,而是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愿意代她受过,那本王成全你们。她犯下大错,本该杖毙,但是你是本王的儿子,本王总不能杖毙你,那就减为杖责六十,即刻执行。刘吉,带他下去。”
刘吉知道赵承钧做好的决定从不更改,他也不敢再劝,赶紧打了个千,就示意世子跟着他走。刘吉和赵子询走到门口时,赵承钧的声音不紧不慢从背后响起“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若是有一棍打不实,本王亲自来。”
这回刘吉不敢再有任何侥幸之心,回身恭敬道“诺。”
刘吉和世子走后,屋里剩下的全是女眷,越发战战兢兢。尤其是这批美人,她们知道靖王声名远播,军功赫赫,她们也知道靖王是个狠人,连太后都对靖王忌惮非常。但是知道归知道,没有亲身经历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她们自恃貌美,当她们看赵承钧时,总觉得这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西北靖王。
但是今日这一出,彻底将美人们的优越感击碎。她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