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见别人对自己不堪的议论,还真没几个能淡定从容。
舒遥没有开口,她遮着面容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没想到的是,尉迟少商比她还沉不住气。
一声令下,街边几个传播流言蜚语的人全被黑羽军押到了尉迟少商面前。面对周围的议论纷纷,尉迟少商肃着一张脸,义正词严地大声道“故意散布流言者,鞭二十。去请府尹大人过来,请他们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立刻有胆大的质疑起来“将军凭什么说他们散布流言,他们也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怎么能单单怪到他们头上去”
闻言,周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认为这惩罚没有依据,叫着让尉迟少商把人放了。
眼见这一幕,尉迟少商神色一凛,对着被捆绑的几人喝道“你们自己说,是何人指使本将这一路都未见永平侯府来人接应,既然口信还未送到,为何城里已然流言四起本将是不是可以认定,传播流言者与拦路抢劫的土匪早有勾结,这才预先知晓了结果”
“不,不是的”有人被通匪的罪名吓坏了,当即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小人冤枉,小人和土匪没有勾结,是有人给了小人二两银子,特意交代小人这么说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而他们一个个都差点成了传递流言的帮凶。
尉迟少商冷眼扫视了一圈,随后指着身后的舒遥说“这位便是永平侯府的小姐,她人好好的,还请各位口下留德,切莫做那损人不利已的恶人”
大家伙一听,全都看向了舒遥这边,见她确实如尉迟少商说的那样毫发无伤,一个个涨红了脸,有的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府尹大人也到了,听闻了事情经过,就真的将那几人当众行刑,做了一回杀鸡儆猴的惩戒。
尉迟少商没让舒遥她们看这一幕,将两人送到离永平侯府还有一段距离的街口就停了下来。
舒遥心想,都到家门口了,总要客套一下,就开口说“将军不如去侯府喝杯茶”
哪知,尉迟少商立刻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随后就摇摇头拒绝了她的邀请“不必了,天色不早,叶小姐赶紧回去吧,喝茶的话不急于一时。”
听到这话,舒遥差点没想岔,什么叫不急于一时
她怔愣的片刻,尉迟少商已经先一步离开,陈嬷嬷见她出神的样子,立刻上前安抚说“小姐不用担心,那些流言很快就没了。”
舒遥回过神来并没有说什么,刚才尉迟少商的举动已经帮她作了澄清,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毫发无伤的样子,流言也不可能传得起来。原本她只是想着早点回来免得横生枝节,哪料到早有人帮她写好了后续的“剧本”。
据尉迟少商说,他们当时就让侯府的家丁回去报信,怕对方走得慢,还派了人快马送回,按说他们在城外就该遇上侯府的人马,可至今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如果她真的等着侯府的人去接,按侯府这般漫不经心的速度,等她回来时恐怕流言都满天飞了,那时才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对手这般紧锣密鼓的安排,显然是想要一次就把她打到尘埃里,这一环接一环的,如果不是出了尉迟少商这个意外,舒遥一上来就得落于下风。
然而,刚被认回侯府的女主,还有女主的那个外室娘,真的有这般能耐吗
舒遥按捺住心中的怀疑,和陈嬷嬷一起回了侯府。
此时,永平侯府内正发生着一场争执。
永平侯夫人杨氏让侯爷赶紧派人去救女儿,但永平侯叶奎安却认为这会赶去也救不到人,不过是做无用功,不愿意为此白费力气。
在永平侯看来,得罪了太后的嫡女已经失去了联姻的价值,这会又遭遇了土匪多半清白不保,无论死活都没有了名节可言,找回来也不过是给永平侯府抹黑,只想当作没有这个女儿。
夫妻俩为此大吵了一架,最后永平侯拂袖而去,只留下夫人杨氏伤心垂泪。
舒遥她们踏上侯府的台阶时,府内根本不见忙乱的情形,门房更是震惊的看着她们,那眼神不啻于见了鬼。
这个时候就不用舒遥开口了,陈嬷嬷立刻让门房通知后院的夫人,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看向舒遥说“小姐,方才的事”
“我自会和母亲说。”
舒遥注意到,门房叫了一个跑腿的小厮去后院传话,同时却有另一个小厮悄悄从旁边的夹道溜走了,那个方向可以直通偏院,也就是永平侯妾室们住的院落。
她当作没看见,和陈嬷嬷一起回了后院。刚走到半路,就听见了一个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遥儿,真的是你吗”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迎面跑来了一个衣衫华贵的妇人,而她身后还紧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没等舒遥仔细看清楚,她就被女子一把抱入怀中,很快听到对方泣不成声,搂着自己的手臂也是紧了又紧。
一旁的丫鬟婆子纷纷开口劝慰,但妇人丝毫没有松手,舒遥都能感觉到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