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舒遥背着满满一篓野菜和菌菇回了秦家,其中还放了三个野鸡蛋,原本小鱼还想给她打几只野味,被她坚决给拒了。
期间她和小鱼特意绕去她早上被野猪袭击的地方,结果到了那里一看,九头野猪都不见了地上分明还有血迹,但野猪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周围都看不出有任何移动的痕迹。
舒遥心里存了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事情。好在因为这个小插曲,小鱼主动对她保证,自己绝不会轻举妄动。
等到了家里,秦老太太见她回来得晚,开口就是一句责问“这么野,干脆就别回来算了,还省了粮食呢”
舒遥心道真不要她回来倒好了
她立刻拿出那三个野鸡蛋,说“我在山上找到的,原本我想去抓野鸡的,结果它们到处乱飞,我跟着跑了半天,才在一个窝里找到了这些。”
秦老太太在她拿出鸡蛋的那一刻,立刻就伸手将三个鸡蛋都抢了过去,听她说完这番话,她翻了个白眼说“你是不是蠢,野鸡是用手抓的吗算了,看在这三个鸡蛋的份上,今天就让你吃饭,要是还有下回,就等着饿肚子吧”说完她拿着鸡蛋回了屋,想来是把东西锁起来了。
厨房里大伯母在做饭,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见满满一筐子东西,立刻笑了说“三丫头不错嘛,带回来不少东西。只是你中午都没回来吃饭,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吃的了”
舒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懒得理会这种口蜜腹剑的人。
果然,屋里的秦老太太闻声立刻跑了出来,对着舒遥上下打量说“你在外头偷吃了”
舒遥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说“吃个野果都不行,你们干脆让我饿死算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大伯母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给自己辩白说,“我只是担心你才问一句,真是好心没好报”
舒遥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要真担心我的话,怎么不把中午留给我的饭拿出来”
“你”大伯母立刻哑了声,中午那份早进了她肚子里,她看人没回来,理所当然地替她解决了。
秦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自己不回来还怪别人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真是没大没小我看今天的晚饭你也不用吃了,自己回屋里好好反省反省,免得嫁了人还丢我们老秦家的人”
舒遥顿时觉得很无趣,二话不说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身后又传来几句斥骂,无非是说她不敬长辈,没有良心之类。舒遥听了只觉得好笑,古人是把慈和孝放在一起说的,居然被人这么片面地拿来用了。
她的房间很小,应该说家里的女孩都是如此,一张小床加上一个木柜,算起来也就两三个平方,像三房还是两姐妹住一间。相比而言,男孩子的待遇就好多了,当初造房子的时候就给每房留了一间屋专门给男孩住,而她住着的就是她弟弟的房间隔出来的一小块。
至于她弟弟还和父母一起睡,房间分明可以先给她住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这是秦家人的规矩。
舒遥并不在意住大屋还是小屋,它的本质还是不能带来任何舒适的茅草屋。她不能忍受的是,那些无聊的试探和勾心斗角,但她还在秦家一天,这样的事就免不了一次次发生。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就忍不住暴躁起来。
之前劝说小鱼的时候有多理智,她这会就有多冲动,果然还是说比做更容易
过了一会,秦家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没多久就传来了开饭的声音。
舒遥见果真没人来叫她,心想还好她吃饱喝足了,这会一点都不饿。
不一会,就听大房的堂姐叫了一声“今天的蘑菇可真香啊”
奈何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舒遥有些不明白,就秦家这样的家境,一家人不想着如何改善生活,天天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来斗去,究竟有什么意思斗赢了也不过左手换右手,又不会给秦家增加进项,更别说秦家就那么点家底,就算全给一个人也没多少分量。
这会一个人赚满工分换算成钱大概是每个月五块,这还没有去掉日常开销,譬如大米一毛五一斤,猪肉七八毛一斤,而没有油水就只能多吃饭,青壮年一天一斤米还不一定够吃,就算搀着杂粮省一点,满打满算的话一年能存下一二十算好的了。
而秦家只有三个壮年是拿满工分的,其他人全按一半工分算,加起来也就六个满工分,一年总共余个百来块钱,还不一定有这个数。毕竟是看天吃饭,遇上年景不好的,能不吃老本就很好了。算他秦家存了十年有一千吧,这会也就只够盖个三四间大瓦房,还不够全家人住的。
反观男女主,男主每月津贴就有几十块,加上女主在黑市倒手每次几十上百的收入,人家想不富起来都难。
舒遥想起了今天那几头野猪,要是全部换成钱,也能有将近一千的收入,也不知道是便宜了谁。
想了想,她决定明天去打听一下陈迎娣的事,她今天遇到的事情太邪门了,总给她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