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他也不是个干活的料,只是因为弟妹都是小孩,硬着头皮干。
这几天都是如此,最恐怖的一次四妹尿炕了他还得收拾,大冬天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纪霜雨把帽子布条都摘了,方便干活,炉火摇曳,白色的发丝反映着淡红,眼中似乎也有火光跳跃。
其实四个小孩多少觉得朝夕相伴的大哥有点不一样了,外人不清楚,他们却察觉得到。
但是,兴许这真的是平行宇宙的纪霜雨吧,他们只觉得大哥好像变了,却浑然没想这根本不是原来那个大哥。
再说,每天吃不饱真的没力气想太多
四妹盯着纪霜雨看了会儿,甚至壮着胆子说“哥哥长出白头发,变得更漂亮了。”
二弟刚想纠正妹妹,怎么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哥哥,就听纪霜雨迅速接道“废话。”
二弟“”
纪霜雨挺能正视自己的长相,而且他来自风气更开放的现代,被夸个漂亮而已算什么啊。
此时羊肉汤已经热得渐渐冒起了原本的香气,浓白的汤汁裹着鲜嫩的羊肉、羊杂,还有些炖烂了的白萝卜。
买肉汤的铺子可是百年老店了,羊肉炮制得毫无膻气,花椒面一洒,愈发鲜香四溢了。
几个小孩吸溜着口水,作为纪霜雨之后最大的小孩,那个二弟思考得稍微多那么一点点,盯着肉道“大哥,今天怎么挣了这么多啊”
纪霜雨想,毕竟还小啊,想得多一点点,却多得有限,不然就该怀疑大哥偷偷吃软饭了吧
“多兼了份工。”纪霜雨淡定地道,看羊肉汤温了,一人分了些,又把从徐新月那里顺的白面馒头掰开,和着杂粮馒头,分给大家泡着吃。
这馒头带回来路上冻硬了,在热乎乎的羊肉汤里一泡,又恢复酥软。而且掰开了纪霜雨才发现,从徐新月那带回来的不是纯白馒头,里头夹着剁碎的五花肉。
按说有馅就该叫包子了,但这肉丁馒头实际上属于京城人的点心,里头夹那么点肉末,才显得精细。纪霜雨不清楚,还寻思自己没动其他的点心,单捡馒头很识相呢。
当然,绝对没有说徐新月不小气的意思
纪霜雨先喝了口羊肉汤暖胃,两口就把羊肉吃了,再开始吃白软的小馒头和白萝卜,这白萝卜水分多,还在炖熟的过程中吸饱了羊肉汤,炖出了浓厚的香味,。
胃里有热乎东西,整个人也暖和了,真是美滋滋。
“大哥,这个也给你吧。”二弟想把他那半边馒头也给纪霜雨,“你辛苦了,这几天夜里都听到大哥在说梦话。”
“你自己吃。”纪霜雨拒绝了,独生子还不大习惯这兄友弟恭的画面。
二弟“大哥要干活,大哥吃吧。”
纪霜雨“不是,我比较喜欢吃肉。”
二弟“”
一人也就分了几块肉,再加那么丁点儿肉末,早捞起来吃完了,都意犹未尽得很啊。
不过,好歹也重温肉味了,纪霜雨一边回味,一边顺口问道,“我还说梦话了”
他白天太累,夜里睡得沉,哪知道自己说没说。
“前天给四妹收拾完尿炕,你倒下没多久,就念了好几句,什么不要男妈妈。” 二弟纯真地看着纪霜雨,“什么意思啊,大哥”
纪霜雨“”
呜呜呜呜就是大哥真的很苦的意思啊大哥真的不会带小孩
“我也听到过。”三妹冷不丁道。
为什么要用冷不丁来形容呢,因为虽然三妹一直蹲在旁边,但她实在黑得快和背景融为一体,气息微弱,差点又吓了纪霜雨一跳。
“说什么了”二弟问,想看看自己听到没。
三妹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不要葫芦娃。大哥,葫芦娃又是谁是南妈妈的孩子吗”
纪霜雨“”
就是你啊隐身娃
每天回来都要被三妹吓几次,很累的。
纪霜雨糊弄道“没什么,都是戏词。你快吃吧,老六。”
咱家哪来的老六
几个小孩茫茫然还想纠正,已被纪霜雨按头干饭了。
虽然存款又成了0个铜板,但接下来几天,纪霜雨至少不必满城各戏园跑龙套,担心今天是不是会饿肚子了,他专心在长乐戏园帮徐新月重整舞台,完成设计。
因为应笑侬颜控,纪霜雨在他面前算说得上几句话。
要说起来,纪霜雨以前的口才并没有这么好。也是做导演工作久了,为了完成自己脑海中的概念,和投资人沟通,和演员沟通,和摄影师沟通太锻炼人了。
如此劝说着,脾气极差的应笑侬,这才买了些饽饽去给戏班的伴奏贴饼。
什么叫“贴饼”呢,这些拉琴打鼓的伴奏乐师,拿钱都比台上角儿要少的。但是演出是个合作嘛,伴奏的要想让你唱得不舒服,尽可以刁难。
演员要是私下送礼打点伴奏的,就叫贴饼了。那种特别牛逼,尤其能在唱腔设计上出力的乐师,演员也常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