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哥哥的自然越发忠诚。顺子将小八爷随手扔在三怀堂的手稿啊、首饰啊、衣服啊,看管得滴水不漏。换洗衣服更是洗得干干净净,还是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那种。
虽然小八爷对顺子哥挺满意的,但还是拒绝了小杯子的提议“让法祖拿衣服就成。”
现年十六岁的姚法祖可以说是八爷的心腹,相比小杯子那零零碎碎什么家长理短都收集的样子,心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落在八阿哥重点关心的人物上。
“三公主嫁去喀喇沁后第一次来信,据说夫妻和睦,不过那大伯子很是无理,几次三番骚扰公主,最后一次被侍卫打伤了手,没见血,是小伤。但三公主怕他恶人先告状,于是赶紧写了自辩信,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
小八爷躺在浴桶里,水面上飘着艾蒿、兰草和薄荷。听着屏风外头姚法祖的声音,小八爷把脖子往水下埋了点,将辫子全部打湿。
“喀喇沁真是,坏的不是一个,从杜棱郡王往下都有些拎不清。”胤禩一边往头顶上拍水,一边嘟囔,“法祖,今年往喀喇沁送赏赐的人咱们可认识让人将东西先送三姐姐那里。让杜棱郡王那家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去公主跟前提货。”
这种埋汰人不吐脏字的风格,可太八爷了。姚法祖点头,保证将这事办妥了。小八爷站在浴桶里,解开头绳,往自己身上从头到脚打上皂角。每次看诊之后回宫之前,他都要用皂角洗过一遍。
病气,或者说病原体,是真的会附着在体表和衣服上传播的。
小八爷继续洗,姚法祖就继续说
“靳辅的病已经大好了。二月里上奏要修南河的堤坝和大桥,皇上已经恩准。陈潢官升一级,代靳辅下河工,也算否极泰来、春风得意。”
小八爷正在跟自个儿的长头发作斗争,但依旧闷闷地问“于成龙这回没再说什么吧”
“于振甲如今跟靳辅惺惺相惜呢,他在直隶总督任上,跟着靳辅、陈潢一起勘察河道去了。”
小八爷抓完头发,洗掉上面的泡泡,可算是再次能仰头吐气了。“他们此前就是在京中闲的,靠想象和理论争得你死我活。就应该统统扔外头工地上,现实中麻烦多得去了,哪有功夫内斗对了,戴梓在火器营做得怎么样”
说到靳辅陈潢,小八爷就想起戴梓来了。戴梓跟靳辅陈潢的情况类似,都算是搞技术的能臣,但因为左右逢源的功夫不够,或者对朝堂倾轧疏于防范,因此落难失意,最后被小八爷捞起来的。
“火器营的消息轻易传不出来。”姚法祖道,“不过我手下的人经常看见戴梓在自家宅子门口做吃的。烤红薯、烤肉串、梅菜夹饼有回还烤了只鸭子,香气飘出了两条胡同,不比便宜坊、全聚德的差。”
原来做炮弹好的人,也会做菜啊。八阿哥表示他学到了,可以通过做饭来提升他的工科水平。
小系统“宿主你快醒醒,你做饭只能提升制药水平。”
八阿哥瞧不起谁
屏风外的姚法祖虽然觉得小八爷突然的沉默有些奇怪,但他只是眨眨眼记在心里,然后继续说下一条
“有俄罗斯的官员跟着九爷的商队回来,玛利亚女伯爵亲自去了一趟归化城见他们,前几日刚回京。理藩院的纳兰性德透了消息给我们,今年秋季会有正式的俄罗斯使团来北京,贺安远伯世子周岁。”
这是第一次有俄罗斯的官方使团来北京,对于想要依附沙俄吞并蒙古的葛尓丹来说绝对不算好消息。大清和俄国的关系越融洽,他的分裂阴谋就越难得逞。但如果想跟俄罗斯搞好关系,边界问题也是绕不开的。
“俄罗斯啊法祖怎么看”
“我怎么看哈。”姚法祖轻笑一声,“尼布楚条约只定下了大清和俄国东边的界线罢了,北边和西边还有大量的边界没有商定。两家想要和睦,自然是要先把地盘划分清楚了,才能各安其位。”
小伙伴刚刚还像个没有感情的情报机器,一张口点评时事,目光真是毒辣极了。不愧是在尚书房这个政治中心浸染出来的学生。
皇宫大内的这所皇子学校,虽然对师傅们有着种种严苛的限制,也管不住有些自甘纨绔的皇家子弟,但师傅们是真的人才,不是科举层层选拔上来的学霸,就是有一技之长还能荣宠不衰的政治强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尚书房呆久了,就算是平庸之辈都能变得精明,何况是本就比旁人多长了一个心眼的姚法祖呢
小八爷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袍服。他一边绑腰带一边从屏风后转出来,看着身高一米八的小伙伴笑道“之前说那姓黄的表妹,你考虑得如何我带你去皇阿玛跟前求个恩典也是可以的。”
小八爷的话题拐得飞起,让姚法祖都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那张浓眉大眼的脸上就露出了戏谑的神情“我不过随口一提,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哪里就非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