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羡慕地说道“我的妈妈是一个乡下的妇女,在夏天总是爱给睡不着的孩子捉虱子,她对我管的很严厉,不知道我跑出去参加巴黎公社,她只以为自己叛逆的儿子离家出走了,我不用告诉她情况,她等不到我,会一直觉得我活在哪个地方。”
弗朗索瓦维克多说道“那你的遗嘱”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不想妈妈伤心,但是可以让父亲伤心。”他的脸上有一抹不忿和内疚,“把我的信给他吧,让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为我做最后一次的决定,是否把死亡的消息告诉妈妈。”
弗朗索瓦维克多说道“你的父亲居住在哪里”
阿蒂尔兰波的眼中有水波,吸了吸鼻子,巴黎公社的食物耗尽了,他饿着肚子,口水泛酸,许多天没有刷牙,都不好意思说话露出牙齿了。他可怜地说道“我不知道他具体的住址,他是一名军人,在我六岁的时候就走了,也许你得帮我问一问。”
说着话,他写下了自己老家的住址。
对父亲的希望,于战争时期变得前所未有的浓烈,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缺乏父亲的童年,无法忘记自己在狭窄的世界描绘梦想。
“他会为我自豪的,如果没有,他就滚蛋吧”
此刻,阿蒂尔兰波问心无愧。
要疯狂就彻底疯狂战争时期容不下优柔寡断的人
五月二十七日,报纸发表后,比利时政府驱逐了维克多雨果。
五月二十八日,巴黎公社失败。
五月三十日,五十人闯入维克多雨果在报纸上刊登的房子,扑了一个空,里面没有雨果和家眷。
维克多雨果带着妻子和情人乘船离开了比利时。
船上,维克多雨果写了感谢信给提醒自己的人,地址是老地方,寄到了英国都柏林的邮局里。维克多雨果最宠爱的情人朱丽叶德鲁埃走到他的身边,不敢打扰他,等到写完了信后询问道“是哪位老朋友值得你如此放在心上,离开的时候也要写一封信”
维克多雨果反问“你为何不猜是写给儿子的信”
二十六岁与他在一起的朱丽叶德鲁埃微笑,依稀可见年轻时候身为女演员的魅力,“我可是给你写信了三十九年。”她很肯定地说道,“什么样的表情,写什么样的信,我比许多人都深有体会。”
维克多雨果揉了揉肩膀,感慨道“是写给一个读者的信。”
朱丽叶德鲁埃好奇“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维克多雨果说道“他告诉了我女儿的下落,也提醒了我离开比利时,我十分感谢他,虽然我有一点不自在,就好像有人用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我,但是我意外的没有排斥。”
朱丽叶德鲁埃点了点头“是应该感激他。”
她做主,在信封里放入了法郎,老妇人狡黠一笑。
“口说无凭,您得给点钱。”
这份“沉重”的信寄往了英吉利海峡对面的英国,而维克多雨果带亲眷去了靠近法国海岸的泽西岛,在那边重振旧业,时刻不忘记为祖国发出声明,支援那些巴黎公社的逃亡者。
口哨声在窗户外出现,同样的时间点,同样的曲调,似乎在无声地呼唤着人来窗口眺望。彼时,麻生秋也正在细看报纸上的租房信息,打算与奥斯卡王尔德租一套大点的公寓,最少两室一厅一书房。
他把自己沉浸在赚钱和省钱的工作之中,忘记外界的烦恼。
为了减少王尔德做噩梦的次数,他把脖子上的伤口用白色的纱布缠上了,这个时代尚未发明太宰治爱用的绷带。
麻生秋也把口哨声当作了背景音。
直到
“先生我上学了我要告诉您我重新上学了”
“我就读都柏林的美以美学院”
少年在外面不顾他人的诧异,沿着街道大声喊着,目光死死地盯着每一扇窗户,想要看到自己的恩人打开窗户。
可惜,居住在这里的人里,只有一个胖夫人打开窗户说道。
“孩子,请不要大呼小叫。”
“对不起”
少年急忙道歉,脸皮薄,红着脸解释道“我在向帮助过我的好人感谢,他不愿意见我,我必须说完这些在走,请给我一点时间。”
胖夫人理解地笑道“好,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少年珍惜着打扰他人的一分钟。
他来回地跑动,喊话。
“我今年十四岁,我叫乔治伯纳德萧”
“谢谢你”
充满穿透力的感谢钻入麻生秋也的耳朵,令他稍稍分散了注意力。
我又救到了一个孩子。
他的年龄就像是当年来横滨市的乱步。
麻生秋也想到乱步,又忍不住想到中也、阿治、红叶、久作
这些孩子会调查出他的死因,愤怒他的“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