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来了一个杀人犯吗
亦或者,是某些达官贵人干出来的龃龉事情
普通人不愿惹事,外乡人就更不想招惹爱尔兰本地的凶杀案了。
奥斯卡王尔德不想承认自己害怕了,假感装兴趣地说道“在哪条路上尸体是男士的还是女士的我可以等明天的报纸了。”
牛奶店老板说道“是一条偏僻的小路,通向郊外,估计没人看到。”
奥斯卡王尔德接过装好的牛奶,正要离开,忘记今天听到的内容,忽然他的耳边捕捉到老板的低语“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第一眼就让我感觉是一个极其美丽的人,凶手太残忍了”
奥斯卡王尔德的脚步顿住。
他小声问道“有多好看比起莎拉伯恩哈特怎么样”
他说的是法国最近特别出名的一个女演员。
老板含糊其辞道“莎拉伯恩哈特啊,我也知道她,她是靠出演大仲马先生的作品金恩出名的女演员,没什么好比较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一种类别,你还是等明天的报纸吧。”
奥斯卡王尔德的心跳微微加速,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
他的梦中情人是杂志报刊上的莎拉伯恩哈特,可惜普法战争刚结束,对方身处于法国的歌剧院,自己无法前往法国欣赏对方的身姿。
若是在都柏林有一位这般不逊色的美人死去,而且死得如此凄惨,暴尸荒野,自己的良心都在痛啊。
果然还是尽量通知治安官吧。
一个小时后。
奥斯卡王尔德出现在了通往郊外的道路上,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感觉到后悔,甚至有一种突破约束,接近危险的刺激感。
他今年才十六岁,家境卓越,人生中最冒险的事情也不过是与老师、同学顶嘴,或者去翻看父母的私人物品。
他先是回家一趟,再找了个借口出门见同学,紧张地走向老板说的地方。
雪下得小了一点。
落在鼻梁上,他无暇顾及,眼神笔直地向前看去,远远的,道路荒凉得如同一片冰雪的世界,寥无人烟。
他视野之中没有立刻看到人的痕迹,直到走近了,时间仿佛静止了。
起先,是看到人的轮廓。
不似传统意义上的娇小或者丰满,那是一具修长的身躯。
“是男性”
“不管怎么样来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奥斯卡王尔德心头闪过疑惑,克服内心的恐惧,慢慢靠近尸体所在的位置,没有学巴黎人的老板那样窥见不妙就望风而逃。
勇敢的爱尔兰人不会半途而废。
不到片刻,奥斯卡王尔德就被映入眼帘的场景震撼住了。
冰冷,死寂。
这个万物凋零的冬季,他仿佛撞见了传说中的事物。
这具赤裸的身躯没有一丝衣物,被落下的雪掩盖,遍布的缝合线比想象中还多、比想象中要工整细腻,根本是一位缝合尸体的大师精心制造的杰作,第一眼足以刺激到每个人的眼球,惊悚至极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中死去,尸体的皮肤也没有呈现出可怕的青色,而是一种冷冷的象牙色,上面没有斑点,皮肤细腻得像是东方的玉石。
完美得有一点不真实。
你见过看不到汗毛,看不到后天的色素沉积、导致不均匀的肤色吗
你见过每根脚趾“正常”至极,没有歪斜,长短协调,双腿线条比艺术家手中完成的雕像还要脱离现实,骨肉均匀,不多一丝,也不少一丝,肌理内敛优雅,无限接近于人类想象之中的美感吗
也许,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有认真过一回。
自己要是画家该多好
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看到的画下来永远的保存
奥斯卡王尔德眼神痴了,被某种情绪牵扯着又向前走出一步。
离得更近了。
近到他可以看到男人被雪掩盖的黑发,发丝不是很长,比自己的头发还要短上一点,那张脸孔恍若池中睡莲,靠在积雪之上,准确来说不是欧洲人,而是在欧洲极其罕见、异域至极的东方人。
有人偏爱脸,有人偏爱身材,更有人的审美存在怪癖,独爱手指、皮肤之类的局部地方,但是对方满足了人类对美人的想象,从头到脚,从发丝到睫毛,无一处不完美,不存在死角
如果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美色化了妆能打一百分,对方就是一百二十分,一切镜头前的美颜、滤镜、化妆品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真正的美人向来是天然的,眉眼如画,走出去就自带聚光灯。
这已然升华了现实
次元壁裂开。
最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雪地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奥斯卡王尔德不经意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