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敢惹我生气,我把他的照片爆出去。”
敢这么想、这么做的人,全世界也只有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了。
奥斯卡王尔德的居所里的油画很多,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幅,全是外面高价收购回来的艺术品。夹杂在这些世界名画里,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哪些是王尔德的作品,对方喜欢画风景画,但是提笔的次数极少,王尔德只为他画过一次画像。
“我的画像去哪里了”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时隔多年,突然疑惑起来。
作为贵族家庭里的孩子,他对密室、暗道之类的不陌生,再加上王尔德在他面前几乎不藏秘密,千依百顺,他在熟悉的房屋里转了一圈,很快就通过王尔德的习惯,找到了一处地下室的通道。
地下室是恒温状态,灯光明亮,宛如一处安静而神秘的展示厅。每一幅画隐藏在朦胧的白纱后面,隐约可见是人物的画像。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画像,好奇地凑近,拉开白纱,在油画品鉴上,他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是王尔德的创作风格,写实派的油画把人物画得惟妙惟肖,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能数出来。
这些画像里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容颜各自不同,动作也不一样,并非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以为的美人。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收回掀开白纱的手,“就是太逼真了。”
被画像上的人看着,他感觉略微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他居然认为画像上的人看见自己,露出了一丝惊艳的眼神。
他纳闷道“我有这么自恋吗”
把胡思乱想抛开,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仔细检查一圈,松了口气。
地下室内挂在墙壁上的画像里没有英国超越者。
“我的画像在哪里是在那个上了锁的箱子里吗”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的心情愉快,发现角落里的大箱子,第一想法就是王尔德舍不得画像受损,想要封存起来独自欣赏,毕竟他的画像可与其他人的意义不一样。
“画像这种物品,挂在墙壁上比较好。”
恼人的警报装置响个不停,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无视掉,去开箱子。
箱子居然挂了一把合金材质的锁。
“让我想一想”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思考,“这家伙平时把重要的钥匙放在哪里了”至于箱子里有没有机密物品之类的,他没有担心过,真要是需要高度保密的物品,就不会只放一把合金锁。
不到五分钟,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从楼上回来了。
他找到了王尔德以为藏得很严实的钥匙。
锁打开。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看见了画像的边框,如他所料,放在大箱子里的会是一副画像,保护得非常仔细,没有一丁点受潮。
“一定是我的画像,那个还未满二十岁的我。”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少年的时期,奥斯卡王尔德为他画了一副画像,说是想要保留住他的少年姿态,让他在自己心中永远美丽。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心中甜蜜。
撕开一层层保护膜,他去看熟悉的油画色彩,熟悉的少年。
一瞬间。
他的瞳孔对映上了油画里的“人”。
不是任何人想象中的金发少年,也不是十八岁的道格拉斯,那是一个狰狞丑陋得如同封印在画像里的怪物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触电般地丢开了画像,喊道“这是什么”
画像仿佛被解除了什么限制。
画中丑陋的人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声音“我是谁我就是你啊。”
贪婪,嫉妒,暴怒,在爱情中不可自拔的道格拉斯渴望独占奥斯卡王尔德的爱情的绝世美人,内心完全无法与容貌一样美丽。
这就是人类。
而画像就是真实的倒映物。
地下室里传出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惊恐的尖叫声
随后。
画像被失去理智的道格拉斯撕毁了
画像受损的时候,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犹如遭到了重创,七窍流血,倒在了箱子的旁边,仍然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王尔德的画像,王尔德为他画的是美丽的他啊
阿尔弗莱德道格拉斯失去理智地发疯起来。
“我要撕了它”
“我要撕了它啊啊啊啊啊啊”
他完全不知道。
画像毁去的时候,画中人丑陋不堪的容貌与自己进行了互换。
道格拉斯的脸上再无半分美丽。
而画像
油画恢复了原样。
光鲜亮丽的油画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美少年抚摸自己的容颜,露出迷恋而愉快的诡异表情。
怪诞而恐怖的一幕,在奥斯卡王尔德的家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