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作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许久之后,他将木盒放到一侧,捏住她的下颚低下头吻她“贫僧学会这首曲子了,等你醒来弹给你听。”
他这百年人生,未遇到她之前,缄默而永寂。
后来遇到她,遍尝辗转反侧与七情六欲。
他不知众生为何而苦,她为他寻出答案;他觉得宿命早定,她为他挡下一劫打破所谓的宿命论;他不知如何进退有度去爱她,她便一次次坚定选择他,不让他彷徨,免除他迟疑,让他慢慢成为一个更好的爱人。
怎么会有人的灵魂与他这般契合。
心跳如擂鼓时,了悟察觉到自己陷入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他体内那块碎裂难愈、而且还缺失小半截的先天佛骨在以很缓慢的速度愈合生长。
那已经融于他血骨的邪魔之气在被慢慢驱逐。
佛道之花在他眼前渐次盛开出三朵。
突然,那三朵佛道之花贴得更近了些,在边缘遗留出一个极小的空位。
就在这极小的空位上,慢慢浮现出一朵花的虚影。它的花瓣紧闭,正处于含苞待放的状态。
这道虚影不大,很轻很淡,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它彻底刮散。
然而
在感应到这道虚影出现时,无数寺庙的佛殿里传出一阵空灵的梵音,像是神佛自佛境中发出的道喜之声。
驻扎地后方。
静宁祖师沉默翻阅着无定宗的陨落名单,脸上悲伤难掩。听到这阵梵音后,他背脊一僵,仿佛难以置信般直接失态,下一刻,他那素来端严的脸上浮现出浓浓喜意。
跪坐于蒲团上敲击木鱼的圆苍猛地掀开长眸,手中灵力没有控制住,生生将握着的木槌折断。
道宗老祖正在询问道卓的修炼情况,聆听到那阵梵音后掐指一算,怅然叹道“原以为邪魔之祸过去后,佛道要凋零些许年。如今佛道之花将开第四朵,看来佛道之盛足以多绵延万载。”
各方都在因这阵梵音而震惊。
时间悄然而逝,了悟从那种玄妙状态中退出来,内视自己的血骨先天佛骨重新长出不少,潜藏在他血肉间的邪魔之气全部被佛光磨灭掉,他的伤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好了足足三成。
他顾不上喜悦,垂眼去检查衡玉的身体,察觉到她的状态比一个时辰前也要好上几分后,了悟方才微微一笑。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角,低声道“过几天贫僧会出城击杀邪魔,借他们的心头血来修炼佛法。”
他的佛法取得突破,她也能跟着受益。
杀戮与反击依旧是西北之地的主旋律。
只不过这一回,攻方和守方已经彻底扭转。
没有帝魔祖顶在最前方,修士这边的顶尖实力要远多于邪魔那方。
而且,修士这边的士气格外强盛。
那些因邪魔惨死的同门和师长、那些被邪魔之气吞噬的知交好友
累累血债难以计数。
悲愤与恨意最终都会转化成无尽的士气,等到邪魔被击杀得再也不能成势时,才会彻底消弭。
不过即使如此,邪魔也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修士这边还是很缺人手。
了悟的伤势已经痊愈大半,时不时就要出城跟着行动,负责盯梢那些元婴期以上的邪魔。
草长莺飞的春日过去,夏日便悄然而来。
烈日高悬碧空,照得城中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都有些恹恹的。
了悟护送着一批修士回到城中,在树荫底下安静站立片刻。
阳光穿透枝叶后只剩稀疏的光斑,悄然停顿在他的侧脸,不知不觉间化去他身上的淡淡清冷。
知了在树梢鸣叫,雀鸟飞起惊得枝叶乱晃,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低语声。
天地间嘈杂而热闹。
聆听着这些细碎的声音,不知为何,了悟今天的心情格外愉悦,就好像有什么喜事发生了般。
确定今日没有其他行动后,了悟沿着城中主道径直走回他和洛主共住的院子。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走到屋檐底下时,他抬手拨了拨那串风铃。
没发出任何声音。
了悟怔愣片刻,才想起来他之前施加在风铃上的禁音术还没解除。笑着挥手解掉禁音术,他慢慢推门走进屋内。
屋子里,雪松的熏香味淡去不少。
了悟不急着去重新点燃熏香,他迈步朝那散着芙蓉色帐子的床榻走去。
帐子层层叠叠格外厚,阻隔着他的视线,让他有些看不清楚帐中的景致。很奇妙地,他的心率莫名失控。
缓慢掀开帐子一角,透过那道细缝,他终于看清帐子里的场景
床榻里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那位本应在床上安静熟睡的姑娘已不见踪影。
屋中有他设下的禁忌,如果有任何人偷闯进来,他绝对会第一时间知晓。
并非有人闯进里面带走了她,那就是
那年久失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