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半天,湖里还是没有鱼上钩。
衡玉好奇发问,神秘人将鱼竿往上提了下,示意她自己看。
鱼竿尾端是直的,鱼饵附着在尾端,有鱼游过,可以直接咬掉鱼饵然后游走。
“可以冒昧问下前辈是宗门哪位祖师吗”
沉默片刻,衡玉打听起对方的身份来。
能够厉害到她看不清容貌的,必然是化神祖师无疑。而合欢宗的化神祖师,一手都能数得出来。
神秘人温声道“名讳身份并不重要。”
衡玉觉得有几分古怪。
无论是她接受到的考验,还是这位前辈的打扮作派,都不像是合欢宗的风格。
但能出现在沉溪秘境里的,除了合欢宗的祖师又还能有谁。
顿了顿,她才回道“这倒是,名讳身份并不重要,晚辈只是有几分好奇罢了。”
雨势逐渐变小。
雨水滴落到湖面,涟漪一层层扩散开,神秘人收起鱼竿,往鱼竿尾端重新添了鱼饵后,继续喂着湖里的鱼。
衡玉不清楚他的用意,便安安静静注视着他喂鱼的动作。
慢慢地,她若有所悟。
时间恍若流水般。
在衡玉潜心闭关时,外界的形势逐渐严峻起来。
暮鼓声声,传遍整个无定宗。弟子们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佛法修习,气氛格外祥和。
相比之下,议事殿里的气氛就显得有几分凝滞。
圆苍身为掌教,亲自主持这次议会,自然而然坐在主座上。
他双手合十,声音温沉若水“诸位应该已经知晓,那附身在顾续身上的邪魔就是冰魔祖。”
万年前,曾经有四大魔祖联手袭击合欢宗。其中于文乐身死,东霜寒与另一位魔祖同归于尽,冰魔祖和土魔祖被封印在南州,随着时间的消磨,冰魔祖和土魔祖慢慢陨落。
“本该陨落的人,因为神格再次苟活于世。”戒律院首座微微拧起眉来,“听说剑宗的俞夏也曾吸纳过神格,那神格外也缠绕着一缕邪魔之气。贫僧怀疑这所谓的神格是邪魔的阴谋。”
“这种猜测不无道理。”不少长老出声赞同道。
等他们安静下去后,圆苍才继续刚刚的话题“此事稍后再议。这两年,冰魔祖闹出的动静极大,而且多次在武州出没,老祖们怀疑他是想要唤醒沉睡在武州的帝魔祖。”
邪魔体质相当特殊。
万年前,虚乐佛子以身化阵后,邪魔们知晓自己如今处于式微状态,于是有不少邪魔隐藏起来。
甚至有不少邪魔主动沉睡蛰伏,静待时机苏醒。
以帝为号的魔祖,单是听名字就知道他有多可怕。
万年前帝魔祖被虚乐重伤,神魂受损之下无奈沉睡养伤,若是他当真被唤醒,以他的实力和地位,绝对能让各自为战的邪魔们统一起来。
“祖师们意欲如何”有长老问道。
圆苍轻声说“有两位老祖已经启程前去武州,剑宗、黑白学宫这两大宗门也有老祖亲赴武州,想要提前掌握冰魔祖和帝魔祖的行踪。”
即使是在述说这些恶劣的形势,圆苍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
等到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下去,他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用杯盖慢条斯理拨弄水面,送人的意味格外明显。
殿下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戒律院首座身上,显然是想让戒律院首座开口说些什么。
戒律院首座没动。直到圆苍放下水杯,他才开口道“这几年,了悟又是毫无进展。”
身侧的香已经燃到尽头,圆苍摸出新的香烛,在点燃香烛时说“他前些年刚突破元婴期,这几年毫无进展方才是正常的,是你们太急切了。未满百岁就突破元婴期,他可曾落下过修炼丝毫”
戒律院首座修习杀戮道,性子本就火爆,他直言道“贫僧承认,了悟的进展令人惊叹,但贫僧觉得他可以走得更快更顺,而非像如今一般磕磕绊绊佛祖早已指引他要如何度过情劫,他偏偏想要另辟蹊径,因此才会在情劫上辗转多年他肩负着佛门万载期许,圆苍师兄,你身为无定宗掌教,不该任由他胡来。”
圆苍无奈“他的禅机未到,你们再如何急切都没有用。此事我们已经商议过几次,几位师弟还没悟吗”
他是宗门掌教,在宗门里的威望仅在几位化神期老祖之下。
但有关情劫一事,戒律院首座和几位长老都觉得他的应对不妥当,就连一位老祖也私底下过问此事,圆苍实在被他们弄得有些无奈。
他身为师父难道不急吗,但急有什么用。
也许正因为了悟这般执拗的性情,所以情劫才为他最难度过的劫难啊。
“情劫之事只是其一,师兄有没有想过,随着了悟名声越来越盛,世间广为流传的却不是他做过什么,而是他与合欢宗妖女的风流韵事到那时,信徒如何看他如何看大慈大悲佛道如果看我佛门”
气氛逐渐僵持,片刻之后,戒律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