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想要将蜡烛点燃。
她不太熟悉这里的布局,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蜡烛。了悟默默走到她身边,用火折子点燃蜡烛。蜡烛的光一亮起,室内便变得明亮起来。
衡玉坐到椅子上“了悟,能对我开诚布公吗”
他有些茫然“开诚布公什么”
衡玉微笑“给你个提示,脱掉衣服。”
这个提示,并非指的是让他脱掉衣服。
而是,如果他脱掉衣服,她会看到些什么。
了悟平静道“洛主,不必如此。”
衡玉沉默了下,说“这就是促成我过来封印地找你的原因。我想看看。了缘说得再严重,都没有我亲眼目睹更惊心。”
“原来是因为此事。”了悟点头,像是心中的困惑终于得到一个解释般,“可为何要感到惊心,清规戒律是贫僧心甘情愿触犯的,戒律自然也该由贫僧自己受着。”
他神情温和,如同卷过山间的清风般,并未在意十年前的那件事。
衡玉注视着他。
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可她没办法不在意。
这人素来如此,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从不言明。
若她稍微粗心些,稍微不在意些,就绝对无法察觉到这点点滴滴的深情。
“我师父说,在感情里表现得太克制太君子的人,总容易吃闷亏。”衡玉缓缓道,“因为你的付出都摆在暗地里,不是谁都愿意花时间抽丝剥茧的。”
就比如,各种话本、各种里,温润如玉的男二总是赚来读者的怜惜,却无法换来女主的喜欢。
衡玉托腮,看着了悟。她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心肠问道“当时会觉得疼吗在所有长老、师弟们的注视下受刑,你会觉得难堪吗”
身为佛门之光,承载着佛门的骄傲,被无定宗的师弟们敬仰着、追逐着。
但去戒律院受罚时,戒律院首座没有遮掩,而是在一次公开的讲座上让他公开受刑,那时候,到底是身体与神魂上的痛楚更深,还是骄傲被打磨得更痛。
了悟沉默片刻,平静说“都过去了。”
“洛主,都过去了。”
他走到衡玉身边,弯下腰抱住她。
在前往秘境之前,他就曾经受过棍棒加身、神鞭烙骨、金光克神这三大刑罚。
时隔不到两年时间又受,则伤痛会放大十倍,鞭伤还会一直留在后背无法消散。因此衡玉才说他脱掉衣服后她会察觉到一切。
所以还是会觉得难受的对吧。
衡玉紧紧抱住他。
似乎是终于起了倾诉的欲望,了悟温声道“那时候受了刑,贫僧其实觉得还好。只是留在宗门里,其他师弟瞧见贫僧时,神色间总有些不自在。就连与贫僧关系最好的了念和了鹤他们,过来给贫僧上伤药时也在欲言又止。”
“再留在宗门,这件事怕是难以过去,所以贫僧自请来到这封印地驻守。原本只是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开始在各地传道。但听说了缘先贫僧一步开始传道,而且做得不比贫僧差后,贫僧也就倦怠了。”
传道一事,哪位佛子去做都可以。
可镇守封印地这种苦寒事,却不是每个佛修都乐意过来的。
他拥有先天佛骨。
最大的责任就是净化邪魔。
留在这封印地相当合适。
衡玉用额头蹭了蹭他。
了悟被她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起来,温声哄道“不要难过,贫僧真的不在意。”
“我知道你不在意啊。”因为埋在他怀里,她的声音有些闷,“但这不妨碍我难受。”
了悟为她顺着发梢,说“抱你回你的房间睡觉”
“我都在你房间了,你还想让我去哪里。”
了悟轻叹了下,他似乎有几分无奈“你已经完成内门任务,该好好去追求你的逍遥道,莫要再与贫僧多做牵扯。”
说完这番话后,他就觉得疲倦。
他甚至在想,这声音真是自己说出口的吗,他当真对自己越来越残忍了。
衡玉笑“你几个时辰前还在吻我,现在就说让我莫要再与你多做牵扯”
了悟也觉得自己这番话站不住脚跟,他轻咳了两声,重新组织语言“可是,春时穿枝拂叶游湖畔,单是想想,贫僧就觉得很美好。这封印地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景致,几乎寸草不生,唯一能够在这里生长的竹子总是显得病怏怏的。你看,我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之前只是被内门任务和情劫牵绊在一起罢了。”
“你若只是单纯感动于贫僧的付出,便与贫僧继续纠缠在一起,日后总会后悔的。”
“我是那种会因为感动便委屈自己的人吗。”
衡玉推开他,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她声音轻缓而坚定道“这段时日,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你还记得吗,以前听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黄梅戏,你曾问我,若梁山伯偏要勉强呢那时候我笑话你,说难以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