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顿了顿,接着说“这是当年文文父母走后留下的,这些年我弄了点简单的小投资,没赚多少,凑到一起,也算是一份祝福。”
此话一出,包间里的气氛为之一惊。
张海美惊的是当年的赔偿款及卖房钱居然还在
这些年关于男人失踪一段时间就会拿点钱回家这一点,张海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不得不把事情真相往这笔钱上琢磨。
毕竟自家男人除了阴险狡诈抠门儿贪财,好像也没什么挣钱的大本事。
钟裕文则是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么一笔钱。
当年年纪太小,原主妹妹工的地方离老家很远,从头到尾都是原主一个人操办的,其他乡里亲戚知道的,也不过是楼小妹夫妻的死讯已经被原主带回家安葬的两坛子灰。
八几年那会儿,死了连尸骨都要烧成灰,在农村人看来是绝对“死无全尸”的惨。
原主不说,一个劲儿哭穷,其他人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赔偿这回事。
钟裕文都不知道,赵家人自然更不知道。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钟裕文感动到眼眶微红,强忍泪意握了握舅舅的手,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后笑表示自己跟佳仪一定好好过日子。
等送走了赵家父母,又把舅舅舅妈安顿在酒店,钟裕文出来送女朋友时,走到一处安静的街角,终于忍不住,轻轻靠在女友肩膀上悄悄落泪。
赵佳仪轻轻拍抚他肩膀。
半晌,钟裕文整理好情绪,抬头,用尚存微红的眼眸看她,轻轻说“佳仪,我们一定要好好过,幸福的过,因为我们得到了好多祝福。”
赵佳仪浅笑颔首。
除了婚房,便是聘金。这个赵家并不看重,只说按照男方家乡的普遍水平来就行。
“虽说新时代,不谈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一方水土有一方风俗。”
赵父十分开明,不硬搞面子工程。
双方父母敲定了大概事项,后更多的婚礼细节便要两个年轻人决定了。
为了省钱,钟裕文跟赵佳仪决定办西式的,当然,西式的婚礼看起来也更时髦。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个多月,总算是在要赴任工作之前办完了这场婚事。
因为时间匆忙,为南方长辈,楼岚跟张海美也是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去感受女方那一个比一个打扮得高雅富贵的亲戚们是什么态度。
等办完婚事第二天,钟裕文跟赵佳仪回门吃过午饭,下午又在机场送走舅舅舅妈,然后自己也机场都没出,就带行李匆匆飞去调配地。
离开一个月,回到家,张海美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于是有了时间跟精力一点点去回味。
“佳仪的爷爷瞧着就气派,有文化,跟我们这样的乡下人也能好好说话,他说了自己以前在牛棚里下放的事儿,一点架子都没有”
“那嘴角长毛痣的胖珍珠,傲得很噢,看人都用眼角角看,不知道自己眼睛小,那样看就像是在站睡觉噢”
“有那个染红毛的,啧,穿个带勾勾的鞋子就说自己鞋子金贵得很,没靠近就嚷嚷别踩脏他鞋子了”
楼岚听了一大堆抱怨,对着阳台思索良久,下午时出街溜达,垂眼耷眉地给买回来两盒xx静心口服液。
五十多岁的人了,都该是更年期晚期了。
在赵家,要说最让赵家第三代诸多小屁孩儿笑话嫌弃的,大概要属三爷爷家的赵姑姑了。
听爸爸妈妈们说,赵姑姑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放着好好的富贵千金不做,非要嫁一个穷得挖土的乡下人。
穷为什么要挖土,据说是没吃的,只能挖土找口吃的。
在大城市里,土好像只存在于花坛里,小孩儿们都去玩过,知道那是很脏的东西,里面还只有虫子。
所以还在上幼稚园的小孩儿们划了划等号,发现穷得挖土等于穷得吃虫。
顿时一个个“呃”地一哄散。
如此深刻的印象,导致每次过年一大家子团聚的时候,其他赵家的小孩儿都不愿意跟据说吃虫子的钟家小表弟玩儿。
目前只有四岁,最大爱好就是看书画画的钟振眨巴眨巴眼,不太能理解这些小伙伴为什么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喜欢跟这些吵吵闹闹堪比菜市场鸭子的小孩儿玩。
钟振认真摆好自己的小画架,开始对着台阶下的一盆花认真画。
等到过完年,初三里,钟振就跟爸爸妈妈坐飞机飞回了蜀省,又从省会转高铁。
小城变化挺大的,不过对于每年都会抽空回来的人来说,变化并不算大。
钟振最喜欢的就是回舅爷爷家,因为舅爷爷会跟他说好多好多神奇的故事,故事里有狐狸,有小虫,有飞来飞去的大侠,有可怕的大蛇妖。
“舅爷爷,我们家是不是很穷”陪着舅爷爷在广场旁等舅奶奶跳舞的时候,钟振就挨着舅爷爷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