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家男人手里后,情就忽然变了。
对小小的甥说,舅舅家穷,必须干活才有饭吃。
于是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就开始帮着干活了。
张海美偷偷帮忙,还被男人狠狠教训过,而后就安排了更繁重的活计。
用男人的话来说,就是她一天天闲得慌才有心思去发善心。
一年年过来,等到现在孩子已经七岁多,村里也有人偷偷跟孩子嘀咕她这个当舅妈的太坏,舅舅是个耙耳朵,连家里婆娘都管不住之类云云,闹得孩子跟她一点不轻,反而对祸头子亲舅舅依旧有一份亲近和依赖。
张海美也看透了,知道自己养老是指望不上甥了,便也顺着男人的意思来,一天天指挥着甥干活,压榨得越来越理所当然。
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她这是在潜意识里想要讨好男人,求得一份安身立命的依靠。
这几年张海美都已经不把这儿放在心上了,可今天早上天不亮,男人忽然来这一招,顿时惹得张海美心虚得,还有点害怕小姑子两口子找完男人,回头就该来梦里找她算账了。
果然,一如张海美所想的那样,说起烧纸钱的,楼岚半晌没应承,而是继续眯着眼想事。
正当张海美昏昏欲睡的时候,男人终于再度开口了“等会儿你去做早饭,大冷天的,别让强子去挑水做饭了。另外,今天把隔壁收拾出来,强子也已经七岁了,该自己有个宽敞点儿的房间了。”
张海美一个激灵,瞌睡都飞了,愣愣地“啊”了一声。
楼岚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冷声冷气“让你做你就做,啊什啊。”
张海美再不敢多话,抢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头看了看窗,已经天麻麻亮,想着再睡也睡不了多久,干脆就嘶哈嘶哈地钻在被窝里穿毛衣毛裤,穿好了才掀开被子,哆哆嗦嗦穿棉衣棉裤。
今年的冬天冷得让人发颤,出门一开,头地上一片白,这是打上白头霜了,水缸里的水也结上了薄薄一层冰。
张海美已经出去,紧接着厨房那边就传来一声声抱柴打水砍红薯洗锅烧水的响动。
楼岚却依旧坐在床头,感觉肩膀子冷得僵了也懒得动弹,只是习惯性地把手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
丢完了,看着还燃着红点子的烟头,楼岚狠狠抹了把脸,长叹一声,弯腰去用床边的胶鞋把烟头给摁灭了。
这次的渣男,是真的渣,可硬说渣在哪里,一时半会儿居然说不出个条条款款来。
非总结一下,那大概就是包括对自己,原主都算不得什好人。
对父母,谈不上多孝顺,马马虎虎,扣扣巴巴。
抠门儿到什程度呢
抠门儿到连老母亲生病做了手术后回家养病时,妹妹送来的鸡蛋,他都能给拿出一大半去卖了换成钱攒起来。
对楼小妹呢基本没什感情。
硬要说的话,甚至有些讨厌,厌烦,以及深深的嫉恨。
楼小妹是楼父母的老来女,多岁才得来的。
那时候原主都已经十多岁了,多了个妹妹,没觉得高兴,反而觉得自己的资源锐减。
后来楼小妹读书读到了面去,与同样在师范中专里读书的同学相识相恋,而后分配到同一个镇中学里当起了老师。
等楼家父母没了以后,楼小妹也有回来,两家来往不多。
对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妻子张海美
那就绝对算得上渣了,还是很狡猾的渣。
因为自己身体有缺陷,无法有孩子。原主当时就有了算计。
先是无形中影响张海美,让她自觉有了底气,渐渐大胆嚣张起来。
等时机成熟时,就不动声色灌输“借种”这等离经叛道的想法。
当张海美晕晕乎乎被无形的力量怂恿推动着走上了那条道,被原主早就安排好的男人就适时地出现在了张海美面前。
谁能想到有男人竟然能心平气和地算计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呢
为的不过是将有可能生出异心,影响自己平淡生活的妻子彻底压下去,压成一辈子给自己当牛做马的“奴隶”。
这种阴冷狡诈的手段,便是见多识广的楼岚看了,都不得不摇头感叹一声人性莫测。
至于对外甥钟裕文
因为自己身为男人,却无法让女人怀孕,原主心理上已经有些变态了。
对待让自己嫉恨的妹妹遗孤,原主半点也不当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甥看待,反而是怀着一种变态心理一天天压榨着甥。
小时候就在压榨,七岁了也没让孩子去上学。
已经变成原主,顺便继承一切思想记忆的楼岚知道,原主这是要报复“会读书”的妹妹。
当初原主读书不在行,妹妹却考上了人人羡慕的中专师范,成为了一光荣的人民教师。
现在他就是要把妹妹这个儿子给养成了斗大个字不识的文盲,以后还让他当一辈子背着太阳过山的农,从出生到死去,都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