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在里头生死不知,而她的丈夫,这个懦弱的庄稼汉只会摇头叹气,像复读机一样,不停念叨“不会出事,红梅肯定不会有事,别人家也这样,都好好的”
她就太阳穴突突地跳,积了满腔怒火。
但江糖分得清轻重缓急。
忍了忍,强行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国骂百字精髓咽了回去。
“尹知青,我看里头快撑不住了,咱们这边过去两个人把那老太婆拖走,等胡大夫进去后,几个男同志守住门。”
这时候跟他们打啥嘴仗啊,争赢争输都没意义。
尹秀眉抬起头,差点喜极而泣。
来了,大队长来了。
她眼眶含泪,激动地点头“嗯”了声,侧过头跟佟春小声说了说。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朝胡寡妇扑了过去,一个扭胳膊,一个抱住胡寡妇的腰,拼命把她拖离门的位置。
江糖看向一旁拎着小药箱的大夫,郑重道“胡大夫,麻烦你了。”
胡大仁已经在院子里等很久了,胡寡妇不让进,脏的臭的什么话都往他脸上砸,他气得抬脚就要走。
但几个知青又拦着,一口一个“人命关天,医者仁心”。
简直是左右为难。
这会儿就算江糖说了,胡大仁还是迟疑了一下,看向陈红军的方向。
陈红军一点头,他心里就有数了。
立马推门进去。
胡寡妇见状,急得厉声大吼“不能进去,你给我出来,老娘才没有钱给你,我儿媳妇自己能生,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
她找人看过了,郑红梅肚皮里的绝对是个赔钱货,生不下来才好咧。
至于孕妇会不会死,胡寡妇没想过。
村里还有人干着活儿在地里生的呢,屁股一撅跟母鸡下蛋似的,孩子就出来了。
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么大帮知青来闹事,就是想霍霍她手里的钱,她才不会上当。
胡寡妇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但隐约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见两个女知青上手拽她,她手忙脚乱推佟春两人,发现推不动,就故意用爪子挠,还逮着脸上挠。
尹秀眉避不开,白净清秀的脸上瞬间多了几条红痕,有两处直接被抓破皮。
她也怒了,本来拽着胡寡妇的手,狠狠在她下垂的胸脯那儿掐了几把,疼得胡寡妇“哎哟、哎呀”连连叫唤,腿肚子直打哆嗦,差点翻死鱼眼。
小贱人,下手咋这么阴损啊。
胡寡妇痛得额角冒冷汗,偏偏还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
只能用尖利的嗓门哭道“欺负人啊,知青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了,天老爷啊,你不长眼啊,怎么专门欺负我这孤儿寡母啊,大队长,你说句话啊,你就让这些二五仔知青欺负我啊我家大根好歹跟你有亲戚关系,咱才是一家人”
陈红军还没说话,他媳妇脸上神情僵了一下,立马骂了回去。
“呸,谁跟你一家人。”
“好,不是一家人,那咱也是一个祖宗。乡里乡亲,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些知青欺负到咱老陈家头上”胡寡妇泪雨涟涟,若是在年轻时想必能勾得不少人心疼,可年老色衰再做小白花姿态,除了辣眼睛还是辣眼睛。
但还是有人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甭管他们咋瞧不起胡寡妇,那也是自己人,不能让外来的小毛崽子欺负同族。
胡寡妇见他们被说动了,松了口气。
又瞪向不争气的儿子“你老娘要被欺负死了,你还不来帮忙”
陈红军被尖利的叫声刺得耳朵疼,只觉得耳边有几百只鸭子嘎嘎叫,又见有人跑过去推那几个男知青。
两队人你推过来,我再一脚踹回去,打着打着就脸红脖子粗了,一个个恨不得抄家伙上。
脑壳疼得厉害。
江糖离人群不远,全副心神都在屋里的郑红梅身上。
哪晓得飞来横祸。
不知是谁扔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直直朝江糖脑袋飞过来。
“躲开”
下一秒,她被扑倒在地,护着他的男人闷哼一声。
符横云下意识捂着火辣辣的位置,手下传来黏答答的触感。
脖子那一片破皮了,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那块石头出现得太突然,他只能用笨法子帮江糖挡一挡。
“有石头来了你不知道躲一躲你们这些知青就是缺乏锻炼,忒没用。”
符横云嘴上嫌弃着。
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却温柔得不成样子,小心翼翼扶江糖起来。
江糖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得过分的脸,顾不得他那嫌弃的语气,慢半拍道“你流血了。”
陈红军见有人打红了眼,赶紧大声制止“搞什么,给我停手咋,要打死两个摆在这儿是吗赶紧给我分开。还有哪个不长脑的浑水摸鱼上石头,自己站出来,再不动,是想让我扣你们所有人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