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她若无其事地笑道“抱歉抱歉习惯了。”
对她来说,伪装成女人的模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改正过来。不过这具身体也到了极限了,不久后就会彻底崩毁了吧。
“是时候换一个壳子啦。”她微笑着将手放到太阳穴附近,摸索片刻后,熟练地从中抽出一缕极细的丝线。
随着缝合线被取出,她额头上的伤疤也逐渐裂开,露出里面惨白而扭曲的脑组织。
这极为恐怖诡异的一幕并没有吓到一旁的白发术师,或者说,看了这么多次之后,他也习惯了。
比起对方矫揉造作地模仿女性的神态动作,他反倒更愿意看到她如此丑陋的样子。
恶心、丑陋,却真实。
抽出缝合线,掀开头盖骨之后,女人和头颅中的大脑一同长叹一口气“好久没出来透气了,外面的阳光可真不错啊”
白发术师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视线。
就算这千年间看习惯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生理性不适。
好在女人很快便将头盖骨合了回去,伤疤合二为一的那一瞬间,缝合线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游动着穿梭过去,将血肉再次封死,从外面看上去便只留一道浅浅的伤疤。
透气结束。
“幼神的寻找进度如何了”她问。
白发术师回答“已经发现了两个一个位于富士山的最深处,另一个在南太平洋中。随时可以去唤醒。”
“很好,”女人露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容,“这还只是两个,第三个想必很快就会诞生了,毕竟旧的山林神已经彻底陨落应该还是在北海道附近,可以去那里寻找。”
“我知道了。”白发术师回答得干脆利落,“我去找那个家伙,那你呢”
“我大概是想办法换一具新身体吧。”
女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去再看看我的儿子。”
白发术师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个容器那个她使用女人的身体,亲自孕育出来的男孩。
他万万没想到女人居然把那孩子称为儿子,无法控制露出嫌恶的表情“有你这种母亲,那个容器真是倒了大霉。”
面对他恶毒的评价,女人脾气很好地摆摆手,“哈哈,你说什么是什么吧。”
人活得久了,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像年轻时那样容易被激怒了。一旦能保持心境上的平和,自然也就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去攻击那些心浮气躁的年轻人。
如果能获得夏油杰的身体,再用这副模样出现在六眼的面前那该有多有趣啊
光是想想,就让她期待的不得了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睡之后,直哉总算再次睁开了双眼。
五条悟还守在他旁边,手中拿着一颗苹果,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玩着。
希多娜依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死死捂着山林神留下的树枝,那神情活像是守着奶酪的小老鼠。
“嘶”直哉捂着脑门,慢吞吞地床铺上坐起来,“感觉身体好沉重。”
五条悟动作一顿,将苹果握在手中。
他斜瞥直哉一眼,“那可是觐见神明的代价,心怀感激地接受吧。”
直哉愣了一下,随即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他想起了睡梦中看到的一切。
神明的虚影、外神的入侵、杀死了最后的山林神的诅咒师一切就像是张巨网,兜头罩过来,将所有人都掩盖在了阴谋的影子之下。
直哉猛地抓住了五条悟的手腕,“悟,去查一百五十年前,那个叫做加茂宪伦的男人”
五条悟并没有惊讶,反而像有所预料一般看着他,“除了他呢没有别的人需要调查了吗”
“你指谁”
“羂索。”五条悟紧盯着直哉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你在睡梦中叫出了这个名字。”
直哉先是茫然看了他半晌,而后才在对视中慢慢想起睡梦中山林神死前最后叫出的名字。
没错,和其他将诅咒师称为加茂宪伦的人不同,在山林神眼中,这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羂索。
根据疤头术士可以改变外观身份的能力来看的话,这二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也就是说,一百五十年前犯下滔天罪行的加茂宪伦很有可能并非本人,而是被掉包了。
只要有这个线索在手上,就不愁加茂家不配合调查。毕竟最想摆脱这个污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牵连到苦不堪言的他们。
“就是要小心一点,由既得利益者的五条家去揭开真相的话,总觉得会让他们产生警惕心理”直哉暗搓搓盘算着。
“所以你想让我去和加茂家交涉”五条悟轻声问。
“除了你还能是谁”直哉理所当然道,“别的人都压不住他们吧”
“那你呢”
“我什么”直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