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时候人嫌狗不待见,但他心正,对姐姐只有敬爱,从不使坏。嘤鸣好好打量了他一通,男孩儿蹿起个头来就是快,姐弟相见虽高兴,也不忘叮嘱他“往后可不许爬树了,要是摔下来怎么办?底下有大石头,摔傻了谁也不要你。”
厚贻龇牙一笑,一颗门牙晃成那样还舍不得拽了,舌头一舔翘起老高,“谁不要我都不碍的,我姐姐要我!”说着滴溜溜的眼睛转过来,瞧了一眼皇帝,“这是我姐夫不是?”
皇帝愣了下,这种家常的称谓套在他身上,真有点儿奇怪。不过路数是没错的,便冲他点了点头。
厚朴毕竟大了好几岁,今年夏天刚在旗营挂了名额,开始帮着打点旗务,每月能得一点儿制钱了,因此今晚上领着兄弟出来吃烤串儿。一个预备谋前程的公侯子弟,接触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就知道天高地厚了。他有模有样扫袖打千儿,压着嗓子说“奴才恭请圣安。”
皇帝心下满意,嗯了声道“这是在外,不必拘礼。”
厚贻见哥子这样,忙也要行礼,皇帝说不必了,“你还是孩子,等将来领了旗务再说吧。”
这么着就热闹起来,多了两个人,气氛便活跃不少。厚朴半年没见,和以前大不同了,兢兢业业护卫在左右,完全是侍卫的做派。皇帝问他今年多大,他说“奴才前儿满十三了,下月上粘杆处报到,候补蓝翎侍卫。”
大英的侍卫分一二三等,下边才是蓝翎侍卫。纳辛的这个儿子虽不能承爵,照理破格擢升二等侍卫也不是不能够,他却等着补授蓝翎侍卫,倒让皇帝有些意外。
“越性儿再等两年,上内务府领二等侍卫不好么?”
厚朴笑了笑道“回主子话,奴才阿玛有训示,不能仗着祖上功勋挣前程。况且我又是娘娘胞弟,更要谨慎自省,不能给姐姐丢人。奴才眼下年纪还不到,先慢慢学着给主子办差,往后真授了品级,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叫人耻笑。”
这就是纳辛的讨乖之处了,往常可能还犯浑,眼下闺女做了皇后,办事就愈发谨慎,不敢再落人半点口实。皇帝点头,“这样很好,先补了蓝翎侍卫,等年满十五上紫光阁演武选拔,再调到御前来……”他又回头看了嘤鸣一眼,并非个个皇后的娘家兄弟都能在御前任一等侍卫,这也算爱屋及乌了。一等侍卫的职上出了多少封疆大吏,真是数也数不清。将来只要他肯上进,前程自不可限量。
厚朴道是,垂着袖子说“奴才谢主隆恩,一定奋发蹈厉,不负主子厚望。”
话才说完,身后不远处有兵戈之声传来。众人回头看,只见百姓惊惶避让,大路上凭空出现了很多身着黄马褂的御前侍卫,正与一帮来历成谜的黑衣人混战。
厚朴一见,立刻就要冲上去,皇帝说不必,“咱们逛咱们的。”言罢一笑,“你年满十三了?家里给你说亲事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