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的人,都是泥腿子、下里巴人吧都新中国了,她还做着封建帝王复辟梦呢。”
易和裕抬头望向门外。
门外一片黑暗,夜风送来远处菜地的泥土、草木气息。
他沉默了一阵,似乎下定决心,走到电话机旁拔给宋梅宁“舅舅,是我。我发现了母亲去世的秘密。”
宋梅宁前一阵刚从赤霞山返回,果然一无所获。曾经说是易和裕耗尽宋梅静生命力的慈心法师早已不在霞光寺挂单,云游不知何处。寺内主持河海大师神龙不见其首尾,根本寻不到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
听到易和裕的话,宋梅宁顾不得夜深,连夜赶来。
当他看到中空的手环,白纸上那一堆红色粉末,踉跄后退,扶住桌角方才稳住身形。
“妹妹死后,我整理过她的遗物,虽然没有手环,却有一个纯金的吊坠。我记得收在阁楼的木箱子里,现在就去找找,我去找找”
这一晚,谁也没有睡。
宋梅宁在军区与岁稔山之间奔波两回,身体虽疲倦,精神却极为亢奋,胸膛之间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十几年里,妹妹莫名其妙的死亡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怎么也想不通,健康活泼的妹妹怎么嫁人之后就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呢
他信了慈心的话,迁怒于易和裕,十几年没有再见外甥、妹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骨血。
现在,秘密就要揭晓,他怎么能不激动
吊坠是纯金打造,中央镶嵌着一枚大拇指大小的帝王绿翡翠。宋梅宁对易和裕说“这是我妹妹刚嫁进易家时,长辈所赐。中间的翡翠是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极为昂贵。我妹妹是个简单善良的人,长辈赐、不可辞,从此天天挂在身上。”
黄金软,易和裕力气大,指尖微微用劲,翡翠便掉落下来,露出光秃秃的黄金底座。
什么也没有。
易和裕感觉到指尖处涌上来的灼热感,轻轻一划,底座裂开。
蓬勃的火系能量让林满慧后退数步。
看到易和裕倒出来的红色粉末,宋梅宁面色铁青,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老虔婆”
或许是年代久远,吊坠中的红色粉末能量已经几乎消失,剩下零星半点都被易和裕吸收完,他看着眼前这堆粉末,久久没有说话。
就是这些粉末,让自己在母体内就开始吸收能量,这才生出土系灵体。
就是这些粉末,让母亲耗尽生命力,二十六岁便香消玉殒。
林满慧说“吊坠体积小,能够放下的粉末数量没有手环多。不过因为贴着胸口,与心脏靠得近,效果惊人。好狠毒的心肠”
易和裕与宋梅宁相对无言,一模一样的凤眼里却酝酿着风暴。
三天之后,清翎山、碧海阁、苍松厅,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易秉松看着眼前龙行虎步、威武雄壮的宋梅宁,眼中含泪“宋政委,你终于肯登我家的门了。”
宋梅宁身后跟着一名佩木仓警卫、一名打扮中性的秀美少女,冷笑一声坐在椅中。
易秉松看他眼带薄怒,不知道是哪里惹恼了他,拱手陪笑道“十八年过去,你那外甥易和裕现在身体健康,年少有成,你若看到一定欣慰。”
宋梅宁的面色稍微和缓了一些,点点头“的确欣慰。这一回,我把他也带过来了。”
易秉松笑道“和裕也来了现在哪里,让他进来。”
宋梅宁嘴角挂着一个讥讽的笑容“我让他去请乔婉兮女士,他的亲祖母过来。”
易秉松心头升起一阵警觉。他是经历过运动的人,半生风雨,一见宋梅宁这架势便知道不是握手言好,倒像是讨债。
“老妻只是后宅女子,不懂政治国事,不知道宋政委请她过来有什么指教”
宋梅宁看向易秉松“后宅女子恐怕不是吧。乔女士是华国慈善总会的副主席,也在政府机关任过要职,怎么会不懂政治国事”
易秉松与乔婉兮结婚四十余载,老夫老妻,虽然算不上恩爱缠绵,却也相互尊重、爱护。听宋梅宁似乎对妻子有误会,微微一笑“她在慈善总会当副主席不过就是闹着玩,平时也就是在家教养孩子、操持家务。”
宋梅宁冷笑道“恐怕不只是相夫教子如此简单吧我今日来,已经知会我公安部的战友,若您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我就得付诸于法律了”
付诸于法律
易秉松长身而起,脸上阴晴不定“宋政委这是来者不善啊。”
堂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乔婉兮轻柔的声音“和裕你是做什么你爷爷正在办正事呢,我一个内宅女子,可不好掺和。”
一直低调站在宋梅宁身后的林满慧听到这里,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脸颊处酒窝若隐若现。心中暗想人老成精,这个乔婉兮的身份切换真是自如。站在京都大学礼堂之上时,她是与国女科学家关系甚笃的精英女性;回到碧海阁之时,她却成为什么都不懂的内宅妇人了。
易和裕没有说什么,半强迫地将乔婉兮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