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反抗,只得嘻嘻笑着说“老师,疼您下手轻点。”
厉浩与陈淑仪的孩子不在身边,原本冷清的二室一厅,因为三个孩子的到来显得热闹,生机勃勃。
陈淑仪这才明白林满慧所言这是治老师心病的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平时秀气矜持的她,此刻也开怀大笑起来。
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或婉转或深厚,或清脆或低沉,五个人的笑声汇聚在一起,演奏出一曲家庭欢乐的交响乐。
笑过之后,林满慧从棉袄花罩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米色记录本放在兰花旁边“老师,这是严格按照您要求完成的培育记录手册,接下来您可得好好养,明年参赛叶艺组,狠狠教训任斯年。”
吴媛媛在一旁说“对我们得让他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厉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一边翻着记录本一边说“好好好,我回头就按照你这个记录写篇论文,附上照片,投稿发表。”
胡大志接一句“对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哈哈哈”这回连陈淑仪也笑出了眼泪,抬手擦拭眼角。
一屋子人都在笑,差点连敲门声都没听见。还是林满慧耳聪目明,提醒厉浩“老师,有人敲门呢。”
厉浩一边笑一边说“这个时候哪个会来大冷的天”拉开门一看,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怎么来了”厉浩横跨一步,挡在门口。
汪所长与任斯年并肩而立,两人手中都提着东西,显然是来求和的。
见到厉浩这拦路虎的姿态,汪正新笑道“老厉,隔老远就听到屋里笑声一片,遇到什么好事了让我这个老朋友也来凑个热闹吧。”
厉浩没有理睬汪正新,只拿眼望向任斯年“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办公室见,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谈工作。”
任斯年央求道“老师,我想和您谈谈心。”
汪正新在一旁说“农科所的发展需要老、中、青三代共同努力,小任年轻,还需要磨砺,大家坐下来聊聊嘛。”
厉浩面色一冷“我没什么好谈的。上次在你办公室已经把我要说的都表达清楚了,还谈什么心”
任斯年这一个多星期过得并不舒坦,睡着了都会惊醒。梦里后有追兵,前方是悬崖,一步踏错坠入深渊,一颗心荡到谷底,空虚而落寞。
醒过来他抱膝细想,还是决定向厉浩求和。
一则厉浩手中资源颇多,一大堆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的花卉研究专家都是他的同学或朋友,更不提国内顶尖期刊杂志主编,个个都认得厉浩。他手里哪怕漏出一星半点资源,自己也能少走不少弯路。这样的老师何苦得罪
二则厉浩心善,绝口不提自己犯下的错误,办公室说过的话没有半句传开,显然老师为人清高不屑于与人争论。所以只要自己认错、低头、说几句好话,师生和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必要性、可能性任斯年都想得清楚,再央求汪所长出马当个中间人,趁着晚上喝几杯,说开了不就好了么
任斯年想得挺美,却没料到厉浩狷介起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理,看到汪所长反而拉长个脸“老汪你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儿干任斯年的事情你那么上心做什么这样的学生,我是不敢来往的。”
汪所长行事自有章法,他扯开嗓子在门口喊“陈淑仪,老朋友来了也不请进门,你忘记以前你答应过我的事了”
厉浩面色一变,屋里传来陈淑仪的声音“是老汪啊,请进请进。”
当年有人写举报信,检举陈淑仪穿旗袍、喝红茶,资本主义腐朽思想严重,是汪正新扣下举报信,力排众议“旗袍、红茶与西方思想有什么关系举报的人屁都不懂陈淑仪是我们国家培养出来的科学家,为农业发展做出巨大贡献,不容许有人借运动之手迫害这样的好同志。”
因此,陈淑仪一直十分尊敬汪正新,听到是他来了,亲自迎出门来。
汪正新扯着任斯年的手进了屋,将两人手中拎着的一瓶西凤酒、一袋兰花豆、一袋鸡蛋糕交给陈淑仪“来,我们几个喝点小酒,聊几句”抬眼却见三个十几岁的孩子,整齐站在沙发后边,目光炯炯看向自己。
汪正新哑然失笑“难怪老厉笑那么开心,原来是他的三个爱徒来了。”
厉浩招呼孩子们“你们坐,不要理睬他们。”
陈淑仪推了厉浩一把,微笑道“孩子们,这是农科所的汪所长。”
林满慧等人便恭敬地唤了一声“汪所长好。”
汪正新是厉浩家的常客,随意地跟着陈淑仪进了厨房,任斯年却左右张望,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机会进入的空间,今天终于进来了。
农场专家楼的格局都差不多,两房一厅,客厅不大,摆着一组布艺沙发、茶几与矮柜,靠近厨房的角落放着一张方桌、四把椅子。两间卧室的门对着客厅,但此时紧紧关闭着。
米色窗帘,深红色油漆地板,绿色墙裙,屋内颜色简洁大方,饭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茶几上同样罩着勾花桌布,素净大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