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侧过身,胸贴胸,相拥而卧。
聊了有一个小时,聊得两人都有些嗓音嘶哑,之后便只是无言地紧紧相拥。
他们那方面很和谐,每次做完,都会流露那么片刻小情侣似的恩爱,会说一些平日里不太会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只不过下了床,恩爱又很快消散,两人又恢复老夫老妻、柴米油盐的模式罢了。
沉默了一会儿,宗兰疲惫得有些昏昏入睡,而身旁,子墨抻着脖子看了宗兰一眼,见她快要睡着,便道“等一下。”说着,把宗兰的脑袋轻轻从自己胳膊上挪下去,坐在床沿,捞起了四仰八叉扔在木质地板上的裤子穿上,起身,背对宗兰系腰带。
宗兰抬起脑袋看他“你干嘛”
子墨系上了腰带,提了提裤子道“收拾东西,晚上回去睡。”
宗兰道“干嘛,不在这儿睡啊”
子墨“嗯”了声,往前走了两步,又捡起刚刚他随手扔到沙发上的衬衫穿上,一边系纽扣一边道“想孩子想得受不了。没事儿,你先睡会儿,我先收拾东西,一会儿等你醒了再回去。”
宗兰“”
有人在旁边等着,她哪里睡得下,还不如趁早回去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便也下了床,穿戴好,和子墨一起收拾行李。
子墨在外头住了这么些天,给自己买了一堆物品,什么红茶、绿茶、洗护用品,一切都按家里的配置来,他才不会委屈了自己。从家里拎出来的一箱子物品,转眼就变成了两箱子。子墨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要带走的衣服、物品装进了箱子,把箱子和上,对宗兰道了一句“走吧。”便潇潇洒洒出了房间。
宗兰回顾了一眼房间。
沙发上扔了一双袜子,茶几上放了一包茶叶,洗手间里还放着一堆香皂、牙膏之类的物品,宗兰便问“这些都不要啦”
子墨道“装不下了。”
宗兰觉得有些浪费,念念叨叨了一句“装不下,拿手上啊”,便从其中挑挑拣拣,抱了一怀的零零碎碎出了房间,对走在前的子墨道“你能不能帮我拿一点啊”
子墨懒懒道“反正我不想要了,你想要你就抱着呗。”
宗兰抱了一堆茶叶、牙膏之类的物品,都是好东西,干嘛不要,如今工业也不发达,物资也很紧缺,还能用的东西为什么要丢,好多人牙膏、牙刷用都用不上,便自己抱着,又质问了他一句“你哪儿来这么多钱谁给的,爹娘快如实招来”
子墨“你猜。”
宗兰追问“给了多少”
子墨只是奸诈一笑,不语。
爹给了一百,宗兰又给了十块,房费也不用自己掏腰包,大手大脚花了这么些日子,手头上还剩七十多,不过他才不会跟宗兰说。
上回銮禧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对他说“表哥,你也该攒点私房钱了,有钱才有话语权,有钱才能爱谁谁,你说呢”
他觉得銮禧说的有道理
他现在兜里揣了七十块钱,只觉得心里有底气得很,宗兰问的话他也不回了,任她在后面跟着,反正不管宗兰下月给不给他月钱,他都照样有钱潇洒。穿了件黑风衣,拎了个小皮箱,一副富家小开扮相,出了春江饭店便优雅地招了招手道“黄包车。”
宗兰“”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黄包车,子墨先到,便在白府门口等了宗兰一会儿,两人一起进去。
游廊上,子墨道“晚上把孩子抱过来一起睡呗。”
抱来一起睡倒也好,只是有孩子在,两人都别想睡安稳就是了,宗兰便问“抱过来睡,那大半夜的你给孩子换尿布、喂奶”
子墨爽快道“换尿布可以啊有啥不行的,喂奶我倒是想喂,主要我没这功能”
宗兰便道“那可以啊,把孩子抱过来,你换尿布,我喂奶。”
晚上,两人铺好炕,便一人一个地把孩子抱到了西厢房,宗兰睡左侧,子墨睡右侧,兜兜袋袋放中间。好像从孩子出生以来,他们一家还是第一次这样齐齐整整地排排躺下来睡。
宗兰下了炕准备关灯,一回头,看到炕上并排铺下的四套被褥,忽然之间,便有了一种“一家四口”的家的感觉。
见子墨侧过身,用胳膊支着脑袋,一直笑看着孩子们的睡颜。子墨一笑起来,看着比不笑时更加天真开朗,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了孩子当了爹,慢慢也蜕变出了一副男人面孔,不过那男孩面孔一直掩盖在男人面孔之下,时不时还是会不甘寂寞地流露出来就是了。
宗兰捏着开关“我关灯了”
子墨一直看着孩子,看也不看宗兰一眼“关。”
宗兰便“啪嗒”一声关了灯。
夜里,睡到一半,袋袋便“嘤嘤嘤”地哭闹着醒了过来,宗兰听到了,知道大概是尿了,不舒服才会哭,只是迷迷糊糊中不太想管,想让袋袋把子墨哭醒,让他兑现自己的诺言。
只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子墨那儿有什么动静。
这种事,说白了就是比谁心大,比谁更没心没肺,谁没心没肺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