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3)

二月初, 白齐如期送了月钱来。

白子墨远远见白齐端了一个托盘, 从账房方向走过来, 便立刻把书一撇, 走到门口去迎接“齐哥, 又送钱来了多少钱, 有我的份儿没有啊”

这笔钱,他可足足等了一个月了

白齐说“一共八十,你那份老爷也发下来了, 老爷说了, 你们一人三十五, 剩余十块让你挑个日子,带少奶奶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玩一玩, 到时也甭找账房报销了。”

子墨接过钱道“明白了, 放心吧。”而后回屋, 问身后炕上的宗兰,“月钱送来了, 你那份是三十五,我放你梳妆台上了。”说着, 拿了三卷钱, 又拆了一卷数了五块, 一共三十五放到了宗兰的梳妆台上,剩余四十五便自己先揣着了。

宗兰只是回“知道了。”

而有了钱,之后几日子墨却异常安静。

宗兰一直想着挑一个子墨不在的日子出去看看房子。

于是坐在炕上看书,时不时便抬眼瞧他一眼, 却见他安安分分,一点要出去浪的迹象都没有,还真是稀奇。

这几日甚至图书馆都不去了,就在家待着。

这一日,好不容易等到屋子里的电话响起。

这个屋里的电话一般没什么人打,也就是他那几个朋友。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听,那头便叫子墨出来玩。

宗兰正期待着,却见子墨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说“算了,不去了。”

电话那头又问“怎么了你媳妇儿管着你,不让你出来”

子墨道“也不是。”

“那你倒是出来啊。”

子墨却只是说“算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宗兰“”

什么叫“也不是”,难道子墨是看自己的脸色才不出去的

于是等电话挂断,宗兰便问了一句“怎么了怎么不去玩儿呢”

子墨只是说“去了也没意思。”

“那要不你找我堂哥喝酒去”

“不去。”

宗兰“”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整个人奇奇怪怪的,这么反常。

子墨那面挂了电话,便又拿起了报纸,看起了上面连载的。

要说这几日,宗兰也是奇怪。

那日月钱一送来,她便跟防贼似的防着自己,生怕自己又拿了钱出去败家,坐在炕上看书也看不安生,还时不时从书间抬起眼皮子来瞄他一眼,生怕一不留神他便跑了。

也是。

毕竟这屋子里的钱是一块核算的,自己花光了月钱,又要找她借、找她拿,她防着一些也是应该的。

刚刚接电话,他背对着宗兰,都能感觉到宗兰正在身后盯着他看,想了想,便还是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而挂了电话,宗兰还又酸了两句

你咋不去呢

你咋不找我堂哥喝酒去呢

你跟着瞎嘚瑟什么呢

这女人啊,就是爱口是心非放酸话,这时去了才叫傻呢。

于是赶紧说不去了、不去了。

而如此憋了几日,实在忍不住了。

手头上有了钱,心也跟着痒痒,没法像完全没钱时那么安分。

也不知那几个朋友,这几天在外头都浪成什么样了。

白子墨坐在书桌前,用手指扣着桌面百无聊赖地发呆,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便随手拿起一本书道“我去图书馆了”

宗兰赶紧说“你去呗。”

子墨又装模作样问了一句“哎我把钢笔放哪儿了”

宗兰十分殷勤,大着肚子下了炕四处看了一眼,在茶桌上看到钢笔,说了句“在这儿呢。”便过去把钢笔拿给了他。

子墨拿了钢笔往兜里一揣,便说“走了。”

等了这么些日子,总算等到子墨出了一趟门。

等子墨走了有一会儿,已经不见人影,宗兰才穿上外套,涂上口红,简单打扮了一番,对弟弟妹妹说了句“你们在屋子里待着,姐姐先出去一趟。”便出门去了。

这春江市,宗兰还是不大熟悉。

出了白家走了一会儿,看到黄包车,便招招手道“黄包车”

车夫拉了车子走过来,宗兰便上了车,说出那日于二告诉她的地址道“去西城区江北胡同那一带。”

车夫说了句“好嘞您坐稳。”便跑了起来。

宗兰也不知这西城区是个什么地方,只见车夫走了有那么三十多分钟,走过了闹市区,便越走越偏僻。

而到了一个略显荒凉的地界,车夫又问了句“江北胡同几号”

宗兰只是说“在这儿停下就行。”

付了车钱下了车,见这一带空房子倒是挺多,只是有些老旧,宗兰随处转了转,见一些屋子门口张贴了出租或出售的信息,随便找了一家敲了敲门,里面却无人应门。

想来是已经搬到别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