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上过两年学,略识得几个字,看上去脾气秉性也好,还挺讨人喜欢,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从白子墨闹着要娶顾小姐,到后来,看上了宗兰,再到准备婚事,正式完婚,中间历经了一年时间。
家里想,二少爷跟顾小姐早该断干净了。
一开始知道二少爷跑了,断没想到这一层去,后来得知是和一个姑娘一起跑的,这才明白了。
这两天,又向白子墨那一帮狐朋狗友打探。
原来这顾家小姐,这一年都在春江市里,就住在春江大酒店,这一切都是这孽障设计好了的
事情明晰了,只是这天南地北的,上哪儿把这小子抓回来
这两天,老爷正头疼。
这个孽子,偏又是白家唯一的血脉,是白家的独苗苗,万一不回来了,他白玉林岂不断子绝孙
或者,哪天抱一个野种回来,他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正烦着,举起筷子,却又瞧见那一桌鸡鸭鱼、大肘子
都是一整只一整只的,当着公婆的面儿,宗兰不好意思下筷,干啃馍,偶尔夹一筷子酸菜炒肉。
三太太则一提起儿子,便胸闷头疼吃不下,看到自己昨儿夜里馋了一夜的肘子,也断然没了胃口。
老爷平日里不是一个会挑剔饭菜的人,却忍不住说了一句“一大早的这一桌荤,都没人吃,叫人拿了筷子都没地儿下。”说着,放下筷子,对白齐说了句,“备车,回公司。”
“是。”
三太太不是一个敏感的人,唯独对老爷的一言一行过度敏感。
老爷放筷子的动作,在三太太眼里成了摔,那一句话也分明是数落,见老爷起身,连忙跟了上去,解释“这不是宗兰太瘦,我想让她长点肉嘛,老爷多少吃一点啊。”
老爷匆匆走出去“不了。”
直到在院子里碰见怡婷,听怡婷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脸上才浮出一抹笑意,说了句“进去吃饭。”便上了门口的轿车,轿车喷着尾气疾驰而去。
“切。”
三太太翻了个白眼,转身折回了屋子。
怡婷小姑娘一进屋便喊了声“小婶婶”
声音甜润饱满、字正腔圆。
“哎”
怡婷小姑娘今年十岁,是大少爷的遗腹子。
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看上去漂亮又机灵,一头长发漆黑浓密,高高梳了两条麻花辫,用红发绳捆住。
穿了一身小红袄裙,灵动可爱。
宗兰相处过了,是一个顶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也是这宅子里,除了佟妈,最与她亲近的一个人。
只可惜大少爷自小体弱多病,小姑娘还未见上亲爹一眼,大少爷便离世了,享年还不到三十岁。
对于怡婷,老爷一直是很疼爱的。
年纪一到,便送去了春江最好的一所小学读书,穿的、用的,都是白家最奢侈的,这都不必多说。
且老爷管教子女一向很严,对这孙女,却近乎溺爱。
大概也是心疼这一出生便没了爹的小姑娘,也心疼自己那自小聪慧,却英年早逝的正房长子吧。
至于小儿子白子墨
这小子虽有些小聪明,却自小顽劣。
虽也一路念到了大学,但这一路,闹出来的大事小事不计其数,加上这次的私奔一事,在老爷眼里,真可谓是劣迹斑斑。
老爷一直说三太太,真是慈母多败儿
只是怎么办呢
再劣迹斑斑,也是白家仅剩的一棵独苗苗了。
这几天正散尽家财,四处差人去寻,必得找回来不可,否则白家香火,可就要断在他手上了。
怡婷一落座,宗兰便问“吃鸡腿不”
“吃”
“小婶婶帮你撕好不好”
小姑娘用力而明确地点点头“好”
宗兰便撕了一个鸡腿给怡婷,又撕了一个给自己。
要说这个鸡腿,她已经馋了一早上了。
只是当着公婆的面,一直不好意思上手撕,怡婷来了,才借着怡婷的由头,捎带手给自己也撕下一个。
老爷走了,三太太暂时离席,宗兰的早饭才真正开始,一边给怡婷夹菜,一边给自己夹菜,两人吃得嘛嘛香。
不像老爷太太在时。
这几天,宗兰可是真真儿体会到了什么叫看脸色吃饭,一直在那种氛围下吃饭,她早晚要生胃病
老爷太太都不在,宗兰才甩开了膀子吃。
工作一年后,她为了省钱还债,一直不大舍得吃穿,通常两个包子一碗粥,便随意打发了早饭。
午饭、晚饭在公司吃。
偶尔周末不加班,在家基本上就是一碗清汤挂面,加点青菜叶子、打个鸡蛋,外卖也舍不得点。
相比而言,白家的伙食简直是天堂。
宗兰又问“吃肘子不”
“吃”
“